一會兒。
我今天穿了一身淺粉色的中式套裝,高領散袖口的斜襟上衣,配一條寬腿散花長褲,面料是帶暗花的錦緞。頭髮依舊梳成一條麻花辮,辮子斜斜的垂在胸前,辮梢上綁著一朵我自己用絲綢編制的淺粉色的花兒。一張不施粉黛的清水臉,除了左手腕上的玉鐲之外,沒有佩戴其它的首飾。
其實,這隻玉鐲還是在於家的時候,淑媛大嫂送我的,從她為我戴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摘掉過。說實話,直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對於淑媛大嫂我是該恨、該愛、還是該憐。
我全身上下的裝束沒有半點的不妥。我放下手中的書,儘量的壓制著心裡的忐忑,靜靜的與他對視。應該承認宮崎純一郎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斯文有禮,玉樹臨風;特別是脫掉了一身古板的中山裝,摘掉了眼鏡散開了頭髮的他,更增添了幾分瀟灑不羈。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是無權無錢,單是外貌也是很吸引女人的。
我猜想,宮崎純一郎平日裡的服飾打扮,應該是有專人負責的。因為,每次他的服飾總是整潔考究,高貴精緻,奢華耀目。
他與我都沒有說話,互相的看著,我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氛在醞釀著,讓人緊張,使人窒息。我咬緊牙關,故作鎮定,我很明白,我只有這一點點的優勢,絕對不能失去。
“從來沒有見到你穿裙裝是什麼樣子的。”宮崎純一郎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嘶嘶”的摩擦著空氣。
我不由自主的把身體向沙發裡面靠了靠,我從他的臉上把目光調開,沒有說話。
“你很討厭我,是嗎我猜你一定是討厭我的,否則,你不會每次都沉默以對。”
“談不上討厭,不喜歡而已。”
“嗯,”
他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他的臉對著我的臉,很近,他撥出的熱氣直接衝到我的臉上,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皺著眉頭扭過臉。
宮崎純一郎站直了身子,向後退了幾步,停了下來,“你喜歡誰馬子服還是關起遠”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仰著頭看向他。他怎麼會知道的他不應該知道啊
“很奇怪,是嗎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宮崎純一郎很高興的看到玉玲瓏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產生了變化,“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我收回目光,垂下眼簾,我不想讓他看出我太多的情緒變化。我在心裡猛烈的吸著氣,費勁的平復著不安的心情。
“又不說話了。不想知道我都知道些什麼嗎”
“我沒興趣。”我儘量的讓聲音不帶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宮崎純一郎大大的吐出一口氣,他承認,自己是完全的錯看了玉玲瓏,和她說話很費精神。這個小女子不好對付,她竟然能如此快的隱藏情緒。
“嗯,好那我就說些你感興趣的。想知道,馬子服家裡的火是怎麼著的嗎為什麼著的嗎想知道,馬家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負債累累,全家人都死於非命的嗎”
宮崎純一郎用閒散悠然的語氣說出這幾個問句,並且,很滿意的看到,自己的話使玉玲瓏的神情一點一點的發生了變化,他好整以暇。
我“呼”的一聲,猛然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宮崎純一郎的面前,狠狠的瞪著他,一字一頓的對他說,“把話說清楚”
“哈哈哈,怎麼著急了激動啊”他繞過我坐回沙發裡,翹著二郎腿,很悠閒的對著我,“姑奶奶,您別急啊來來來,坐。聽小的慢慢跟您說。我今天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的說。”
我雙手緊握著拳頭,抑制不住的顫抖,我狠狠的嚥下一口吐沫,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洶湧澎湃的情緒,坐回了他的對面。宮崎純一郎並沒有馬上說話,閒閒的望著我,我知道,他在品味著他的勝利,欣賞著我的痛苦。
“其實很簡單,馬子服是你出嫁前的戀人,我本來想利用這一點,讓他幫一個小忙,誰知道那小子不開竅,死活都不肯與我合作。唉沒辦法,我只好成全他了。其實,我也不想的。”
聽著他用輕鬆的口氣,言簡意賅的說出如此悲慘的事情,我再也無法控制住情緒,抄起身邊的一本書,狠狠的砸向他那張猙獰可惡的笑臉。宮崎純一郎絕對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做,所以根本沒有躲閃。書狠狠的平拍在宮崎純一郎英俊的臉上,血,鮮紅的血,從他的鼻子裡流了出來,一點一滴的落在雪白的襯衫上。
宮崎純一郎大怒,立即起身,高高的揚起手,我憤怒的雙眼冒著火,死死的盯著他,我沒打算躲開他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