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冷冰寒說道:“《中庸》中說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什麼叫中?我的理解不是中間,不是折中,而是合乎道,遵循道,也就是合乎自然,遵循自然規律。什麼是庸?就是不易,或者說不變。而不是平庸、不冒尖。世界永遠是遵循自然規律的,這種不變的特性就是庸,所以說是天下之定理。”
“站在世界的角度,自然永遠是合乎客觀規律的,這就是中庸。站在自我的角度,認識到世界的客觀性,並始終按客觀規律辦事,這就是中庸。所以《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有節,謂之和。也就是說,最客觀的面對叫做中。主觀符合客觀,就做到了所謂天人合一……”
“理解的不錯!”王老爺子讚道。現在的年輕人鮮有會對《中庸》之類的書及其其中的道理感興趣的,沒想到冷冰寒還能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實在讓他大感欣慰。
首長淡然笑道:“說的不錯,不過要把這種理念用在實際中,還欠缺一些火候!”
見冷冰寒在那裡若有所思,首長輕輕說道:“你的情況我都知曉,性子比較淡漠,不好爭鬥。這往好的說,是淡泊名利,可往壞的說,那就是沒有責任感和上進心。你只想到了喜歡自由,率性而為,隨心所欲,不願意受約束,但你根本沒有意識到真正地自由,掌握在當權者手中!”
“真正的自由,掌握在當權者手中?”這種前所未有的提法不禁讓冷冰寒大吃一驚,恍然間猶如雷亟一般,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可似乎仔細揣摩,又覺得有些道理。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有些困惑不解地看著首長。
首長仔細凝視著冷冰寒的雙眼,淡淡道:“有權才有管人和不被人管的力量。沒有權力就會被有權者管,也就沒有你那所謂的自由。個人是這樣,黨派是這樣,國家也同樣是如此。新中國建立之前,人民有自由嗎?我有自由嗎?我們黨有自由嗎?這也是道,也是規律!如果你悟不到這一點,不遵循客觀存在的規律,你就永遠也沒有真正的自由!”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可不就是這樣麼?許多所謂隱士,看上去閒雲野鶴,悠閒自在,其實那只是一種虛幻的表象。這種自由是建立在避世的基礎上的。你不去惹人家,人家也便由得你去,懶得理你罷了。而當山河破碎之際,又何處有隱士們的逍遙淨土呢?即便是少林的千年古剎,不也被火燒過嗎?
更何況冷冰寒這樣跳不出三界五行的俗人,顯然做不到避世。既然要在塵世中打滾,還要想有相對足夠多的自由,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掌握足夠多的話語權。很簡單的一個事實就是,你管的人越多,能夠管你的人就越少。
以前之所以能夠瀟灑自在地生活,不也是有足夠的財富帶來的權力嗎?一聲令下,全飛遠公司上上下下都得為之為奔忙,自己也才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享受舒心自由和隨心所欲的生活。要是換著前世那個整天為了生計而奔波的自己,又哪裡會有什麼自由可言?老闆可以對你大聲訓斥,經理可以對你指手畫腳,呼來喝去,連出去旅遊散心都不得不向公司請假,敢有一天不去上班嗎?
……
見冷冰寒漸漸陷入了沉思當中,似乎之前的觀念意識也有了動搖,王老爺子不禁朝首長豎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稱讚:還是你老厲害,自己幾個月來費盡唇舌,好話歹話說了幾大籮筐,桌子都拍了好幾次,可冷冰寒就是油鹽不進、不為所動,逼緊一點還跑小日本那裡去了。現在首長一出馬,不光摸清楚了這個臭小子的底,還讓他開始意動起來,看來很有戲了。
王老爺子在心中不禁暗歎:首長不愧是首長呀,這理論水平就是高,可不是自己可以相提並論的,真是不服不行!
而首長則是回以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
兩位老人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冷冰寒,看著他那疑惑混雜著惶恐交織成一片複雜的神情,呼吸不知不覺間竟然變得有些急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冰寒緩緩睜開闔著的眼睛,看著首長和王老爺子說道:“不知道兩位爺爺是如何安排的,小寒一切都聽從安排便是!”聲音平靜一片,如一潭死水盪漾不起絲毫的波瀾。
聽得此言,王老爺子一時間有些神思恍惚,目露疑惑之色,待看到冷冰寒那肯定的眼神,頓時是喜笑顏開,心中的喜悅和激動之情是溢於言表。
首長也微微頷首,說道:“你現在還年輕,先去讀兩年軍校……”
“軍校?”冷冰寒怔了怔,原本他以為首長會直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