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王廷俊不免大受感動。
是啊,趙王爺若能對中原百姓盡點心力,那也算是功德無量,反過來說,若他不入朝為官,又怎麼有機會為漢人請命呢?
這樣說來,趙王爺投降蒙古人非但不是過,而應該是功了。
“那麼,趙王爺他……”他現在反倒以昔日的主子為榮。
“若你想見他,我可以安排。”桑烈離開房間之前又回頭交代,“不過你先得好好靜養才行。”
王廷俊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桑烈直接來到書房,果然桑衛已經等在那裡。
“大哥。”他上前行禮,“謝謝你成全我。”
桑衛挑眉問道:“事情都解決了嗎?”
“他的劍呢?我看到你收走了。”
“你要他的劍做什麼?”
“你給我就是了。”桑烈很堅持。
桑衛從櫃中取出劍,遞給他。
桑烈舉起劍來,朝自己的腿砍去,幸虧桑衛身手利落,一把將劍拍下,這才沒有讓桑烈傷了自己。
“你這是做什麼?”他撿起劍,轉身對桑烈大喝。
“大哥,我絕不能讓你交出利客,如果殿下要怪罪的話,你就說那個刺客挾持我還傷了我,你為了救我,不小心讓他脫逃了。”
“你想用苦肉計保全那個刺客?”
桑烈低下頭。“大哥,我答應過茴薰的,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對她言而無信。”
“你哪裡對不起她?你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桑衛不以為然。
“大哥,你不明白。昨夜我不該強佔了她,我承諾過要尊重她的。”桑烈露出痛苦的神情。
“阿烈,你……”桑衛覺得他簡直痴情到無可救藥。
“給我,大哥。”桑烈又要去搶劍。
“你不用費心了,殿下收到朝廷的緊急命令,已經回去準備動身回大都了。”
“回大都?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奉命來接管江南嗎?”桑烈不解。
“有人密報殿下在中原殘暴殺戮,皇上怕江南剛底定又有變故,不得不將他召回,依舊命你為江南行中書今。”桑衛解釋道。
看來王廷俊說的都是真的,託強殿下果然是個殺人魔王,幸虧皇上及時將他召回。
可是,他若接任江南行中書令,那豈不是永遠無法獲得茴薰的諒解了?
“皇上也要我一併回大都,明日就起程。”桑衛提醒道:“我可先警告你,別再為了那個女人又向皇上請辭啊!”
桑烈抬眼望著兄長,遲疑了一下,肯定地道:“不會了,大哥。”
雖然明知茴薰不會諒解,但是為了百姓,他只得義無反顧地承擔下來。
“那就好。”桑衛點點頭,“那麼那個女人你預備如何處置?”
“昨晚我和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會盡快向她的父母提親。”
“你瘋啦?”桑衛白他一眼,“爹孃才不會準。”
“爹孃若執意不允許,我就終生不娶。”桑烈冷熱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你金屋藏嬌就得了,何必這麼認真?”桑衛提議道。
“不,大哥,茴薰若點頭,我會立刻娶她進門為妃。”
“哼!只怕你以蒙古王妃的地位來籠絡她,她還未必肯哩!瞧她那不知好歹的模樣。”桑衛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出書房。
“唉!”桑烈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無力地坐下來,只覺得頭疼欲裂。
大哥說得沒錯,他雖是不畏艱難要娶茴薰為妻,但茴薰是否真願意嫁給他呢?尤其是在他昨晚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
他竟然說這是她欠他的,雖說他對她情深義重,但也沒有權利強迫她將最寶貴的貞操獻給他啊!
這不過是他自私的心態作祟罷了,他一心一意要得到她整個人,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他不理會她的掙扎,聽不進她的哀求,甚至對她傷心的淚水視若無睹,藉著被烈酒麻痺的心智,任由自己的獸性肆無忌憚地摧殘著她嬌嫩的身子。
桑烈,你是多麼可鄙啊!雖然你得到了她的人,但是不是因此失去了她的心呢?
他的心裡籠罩著一層陰影。
唉!江南的職務不能推卸,又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他和茴薰之間的距離怎麼會越來越遠了呢?
身心受創的茴薰行屍走肉般地走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