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糾結什麼,想要撿起自己的衣服走人,又想坐到他旁邊狗腿地說些討好話。可見他一臉閻王相,終究卻步。
看著她撿起外套穿起鞋子,詹亦楊沒有動。
看著她轉身離去,甚至拉開房門的聲音傳來,他依舊姿態傲然地坐在那兒,只有一個聲音在心中慢慢迴盪:她終究是離……
這道虛幻的話音未落,另一個怯怯的聲音,真切地響起:“那個,我的包在我朋友那兒,沒錢打車,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詹亦楊頓住,循聲看去,門只拉開1/4,這女人站在門外,做賊心虛地探進個腦袋,巴巴兒地瞅著他。
詹亦楊嘆氣般:“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對你做件事。”
“什麼?”
“掐死你。”
“……”胡一下縮縮脖子。
*****
一路無話。
胡一下坐在副駕駛座,沉默得都煩躁了,偏又礙於整個車廂內飄蕩著某人冷暴力的氣場,她動都不敢動,只能透過車內後照鏡偷窺。
他的臉實在臭得可以,哪是閻王相?閻王見了他都怕。他襯衣最上方的兩個釦子都解開了,剛才退房,前臺服務生還色迷迷地瞄他。男人就是個禍害啊!怒!
後照鏡角度不夠,胡一下還想往下看,可惜視線受阻,越看不到越心癢癢,憶起當時他下腹部的硬度,頓時“轟”地一聲,腦袋著火。
不知道他現在……胡一下腦中某些齷齪想法還沒來得及冒出來,車子突然剎住:“到了。”
這麼快?胡一下視線投向窗外,果然已經看見自家花園。啊啊啊新家為什麼要在二環啊為什麼她要貪圖上班方便搬來這兒啊!怒!
“新家?”
胡一下乾咳兩聲,收起滿腔怒火:“是啊,你以後有空可以來坐坐。”
“不用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
醍醐灌頂,胡一下那點齷齪的火苗瞬間被澆熄。解開安全帶,不忘看他一眼,他沒反應。拉開車門,再看他一眼,他還是沒反應。
胡一下拖著千斤重的雙腿挪了兩步,實在忍不住,咬牙回頭,快步繞到他那邊車門,敲窗戶。
車窗緩慢降下,詹亦楊的側臉巋然不動。
胡一下的小心肝一陣“噗通”亂跳:“其實我找你,是冷靜擔心你老相好……啊不,是擔心胡設計師的傷勢,讓我來問問你。不是為了許方舟,真不是。”
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到底是肉毒桿菌打太多了還是天生面癱啊!胡一下真想把這話連同一堆唾沫星子全飆到他雕像般的臉上,咬牙咬得太陽穴都疼了才壓下這口惡氣,撥撥頭髮,改做小白兔狀。
深呼吸兩輪:“還有就是,其實我可能,也許,有點喜歡你。”
說出口的那一刻,胡一下的耳朵驀地有點發聵,除了自己混亂的心跳聲,再聽不到其他,只能一瞬不瞬看著他,期待些什麼,恐懼些什麼。
他的臉,還是那樣平靜。
等了等,仍沒等到他任何反應,胡一下覺得眼睛有點澀,鼻子有點酸,趕緊轉頭,不讓人瞧見。
垂頭喪氣地朝自家門邊走去。剛按完密碼鎖,還沒來得及推開門,突然,“砰”地一聲——
那分明是大力關上車門的聲音。
緊接著響起的腳步聲十分迅疾,轉眼就來到她背後,胡一下回頭,只來得及看他的臉一晃而過,轉瞬間,她按在門把上的手被他覆住,詹亦楊就這樣牽引著她推開門,另一手順勢將她攔腰攬進玄關。
花園裡有形姿旖旎的景觀燈,胡一下逆光看他,只有他一雙眼睛無底洞似的又黑又亮。詹亦楊的聲音伴隨他的唇落在她軟軟的耳垂上:“激了你一晚上,終於讓我聽到我想聽的話了。”
o_O!!!
一種深深的受矇騙感悄然欺上心頭,可這就如一道微風,不僅沒能撲滅慾望的火舌,反倒令她越發焦躁難捱,下巴都仰起了,他偏偏不吻她,光顧著施展神奇的解內衣技術了。
胡一下軟軟地貼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把手伸進她領口,抗拒又不像抗拒地低哼:“你……你要做什麼?”
詹亦楊另一手輕車熟路地探入她仔褲的後腰:“愛。”
做什麼?愛。做……愛……
胡一下忽地醒過來,這才記起這是在玄關,門也沒關,如果有人正巧路過此地……她一激靈,趕緊踢上門,按住他的手:“我,我室友隨時會回來。”
詹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