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訓練。雪梅姐是我少時最好的
朋友。
“小時候我挺牛的,每天早晨一毛錢的早點錢,那是雷打不動,日子再怎麼緊,
姥姥都要給我擠出來,一個星期去吃一次上海小吃店三兩飯糰,或是翠華樓的一套
炸焦圈,其他就是雪梅姐所在的春芳小吃店倆油餅一碗糖漿。雪梅姐和她愛人沈哥
是一個單位的,一個賣油餅,一個炸油餅,哥們兒我享受最佳待遇,油餅比別人大
一倍,糖漿隨便喝。他們小組長不在的時候還能免上一次早餐費。外面人多,哥們
兒可以坐在裡面操作間吃剛炸熱乎的。你說也邪性,那個時候,就這麼點託雪梅姐
的神氣沾的小光,哥們兒特自豪,感覺特好,進去的時候都挺著胸,好像比吃早點
的人都高了不少,現在想起來,真挺可笑的,那個時候,感覺真挺美好的,雖然窮,
但挺找樂的,梅姐給了我很得意的童年少年的回憶。前幾天給我來信,小沈哥哥當
了副科長,雪梅姐經過自己的艱苦努力,已經當上了律師,我真為他們二人高興。
活得挺不容易的,人家也爭氣,這背後有多少苦衷,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母親只有一年一次的探親假,每次回來很陌生,嚇得我往姥姥懷裡扎,但
是一身的軍裝特吸引我,那時候,印象最深的是,也是最高興的事,父母拉著我去
王府井,一大堆小人書屬於我,別的就不考慮了,根本就沒想過與父母團聚親熱,
以致母親每次走都熱淚滿面。小,什麼不懂,只有他們才有酸甜苦辣的滋味,等他
們回到北京,我已經高中畢業了。
“大排行老三的是我大舅,中專畢業分配在首鋼當工人,落下個風溼性關節炎。
姨舅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打過我,罵過我,為這,姥姥沒少跟他急,翻臉。
大舅也疼我,每天清晨五點就要擠地鐵,坐班車到石景山,任勞任怨幫助姥姥做家
務。舅媽在平谷縣馬坊衛生院,二人經常天各一方,小表弟和我就成了他們房子的
造反者。小時候我經常欺負小表弟,雖然打打鬧鬧,但是現在還挺留戀那時天真無
邪的少年時代。男孩子,哪有不淘氣的,大舅的葉子菸,哥們兒沒少偷著抽,瞎鬧,
一兩口就扔了,勁太大。到今天,老爺子和我的關係特好,也喜歡他跟我犯橫,挺
有意思的。”易軍邊回憶邊與兆龍對著酒。“排行老四的是二舅,是個演員,去他
家的好多人,現在都成了名人,他娶了個河北省的媳婦,舅媽精神,是個美人,姥
爺不同意。倆孩子加上她都沒有戶口,姥爺擠對他們,不說話,二舅住在後院,我
老去玩,還時不時偷點好吃的給兩個小表弟吃。後來十幾年的努力,戶口終於上上
了,姥爺流淚,破天荒地開了一桌,請他們全家過前邊來吃飯,都團圓了,真不容
易,挺感人的。哥們兒有個挺自豪的事,二舅最小的兒子,長得跟洋娃娃似的,還
自來卷,我經常抱著他,喜歡得不得了,是個人見人愛的漂亮男孩,特自豪地帶他
出去,在車上誰都要逗逗他,說他長絕了,長大之後還拍電視劇、電影。二舅認識
人多,風趣,我們爺兒倆經常逗,特愛跟他在一起,還經常看他演出。你說可笑不
可笑,兆龍,我往後臺一站,感覺特神聖,好像自己是演員一樣。小時候還跟二舅
犯過渾,拿菜刀追過二舅,派出所都來人了,要不是二舅擔著,就帶走了。現在想
起來,確實可笑,我和二舅感情特深。你是不是聽煩了,沒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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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龍趕緊說:“沒有,沒有,正上癮呢,快講,哥們兒沒有你這福氣,聽聽真
棒,你丫趕緊講呀。”
“行,不煩就行,排老五的是三姨。三姨夫是工程師,有學問,我的功課不會
了,就去他們家,也不遠,就祿米倉。慶奶奶做春餅那是蓋了帽了,現在的春餅差
行市呢,都不行。我記得他們家蓋小房子,我去當小工,你說我那時候才多大呀,
小×孩子,愣是吃了九張春餅,還有夾的肉和菜,整個一個肚歪,吃完,活幹不動
了,真夠現眼的。三姨夫在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