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人勢地狠狠踢了他一腳,然後對我們說,“小狗日的們,還不滾蛋!”毫無疑問,他已經出徒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猶豫著是否把它講出來。一個聲音卻一直在鼓勵我,講出來吧,憋在心裡更難受。那我就趁著激動的勁兒講出來吧,但難保將來不後悔。
其實,在趙義武被抓之前,我們就很少合夥偷盜了。我和王小勇都覺著趙義武又毒又狠,不想再和他搭夥,開始瞞著他鑽過地道來偷。
有一次,剛好碰見他在裡面,大家都很尷尬。可是,趙義武並沒有說什麼。
有一次,我們偷懶,不願意帶著貨鑽地道,兩個人抬著一塊鐵錠,喊聲“一、二、三”直接把一塊鐵錠隔著牆扔了出去。“咕咚”,牆外一聲悶響,緊連著一聲慘叫:“媽呀,我的頭啊!”就沉寂了。
我和王小勇嚇得拔腿就跑。穿過火紅的高爐車間,幾個正在做工的工人抄著扳手、鐵鉗叫喊著跑過來:“幹什麼的?”“別讓小偷跑了!”我偷眼一看,還好中間沒有鄭伯伯。我們慌慌張張翻過半人高的防火牆,一頭扎進鑄鐵廠西牆根的下水道。我們著齊膝深的汙水,顧不上躲避蚊蟲和蝙蝠的襲擊,跌跌撞撞、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明亮的井口,爭先恐後地爬了出來。這才發現置身於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一輛汽車幾乎是從我的腦袋上碾了過去。我們在大街上魂不守舍地逛了半天,直逛到馬路牙子上曬出柏油來。那個聲音一直在我耳朵裡像一隻小手晃動,我漸漸聽出了那是一個男孩的聲音,稍稍帶著一點蒼聲,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我們倚在電影院壁報欄前的柵欄上,無心去看那些花花綠綠的電影海報。最後,我們四目相視,彼此試探著說:“回去看看?”
我們回到鑄鐵廠東牆外的小馬路上,小馬路上沒有人,我們這才稍微有些輕鬆。走到地溝橋上,看到地上一片暗紅的血跡,血滲到了瀝青裡,已經凝固了。血跡旁一米左右,有一道硬物撞擊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