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騎在一棵樹杈上,驚魂未定,“哇呀哇呀”地大哭起來,尿順著褲衩往外流。
這一下子,小玲玲把所有的男孩都震住了。大家紛紛鼓起掌來,又摘了桑葚向她獻媚,編了枝條帽子戴在她頭上。後來,大家開始追逐打鬧,比賽看誰爬得高。結果,小玲玲一口氣爬到天影裡去了,只看見白花花的陽光中一顆紅點,像一隻紅鳥。她清脆的笑聲,像百靈一樣婉轉動聽。大家無不服氣,一起拜倒,稱頌小玲玲是女王。當時,我就站在她腳底下的一根樹杈上,一臉崇拜地望著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湊上去吻她赤裸的雙腳。她貝殼似的指甲上,畫著一個個調皮的笑臉。她感到癢,笑著躲開,又用那隻畫著笑臉的腳趾去踩我的臉。
後來我才知道,小玲玲的媽媽就是爸爸在倉庫的同事任紅梅。那個女人胖大粗俗,和小玲玲長得一點不像。她們家去年剛從新疆烏魯木齊遷回內地老家。
“那她爸爸呢?”我問。
“她沒爸爸。”
“沒爸爸?”
“沒就是死了,”爸爸嘿嘿一笑,“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有個好爸爸?”
“你好嗎?我怎麼一點都沒覺得。”
“操,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爸爸再不好,總歸比沒有強吧?”我想說“那可未必”,忍住了。
我和小玲玲漸漸熟悉起來,她便經常來找我玩。她絕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孩,也不是李珍那種放蕩無度的女孩,她恰恰是我喜歡的那種女孩,她恰恰是我的小玲玲,這個名字從我的嘴裡吐出,就像一隻斑鳩撲稜著翅膀眨眼就飛到了高高的樹尖上。
有一次,爸媽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小玲玲來了,挺著胸,揹著手在房間裡巡視了一週:“你一個人在?”
“嗯。”
“悶死我了,”她問,“你悶嗎?”
“悶。”
“我們玩點什麼吧?”
“好。”我把積木、手槍、火車、輪船一股腦地搬出來。
“都不好玩了,小孩子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