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賞花宴,太妃娘娘何須為了這種小事而操心呢。”
她也曾主持過賞花宴會,自然知道這時辰多半是已經快到了良辰吉時。周太妃出宮參加此次的賞花宴會,無非就是為了懷念先皇。可是她言語間,還是不忘將柳眉妝拉上去。她這是在警告顧三公子,她蘇娉婷若是出事,那麼柳眉妝也別想好過。同樣,若是她蘇娉婷哪一天不如意了,這柳眉妝的性命也難以保住。不論如何,她絕不會放過柳眉妝。
顧三公子聞言,寒意更重。真恨不得殺了蘇娉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蘇副將是爹的生死之交,他們顧家不可忘恩負義。若不是可能在蘇副將的份上,他哪裡還會留下她這個禍害。又若不是因著蘇娉婷自持他不會殺她,又怎敢得寸進尺,拿柳眉妝的事情威脅他。看了一眼周太妃,對於這位孃的姐妹,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面。若是貿貿然上去為蘇娉婷求情,肯定會給人留下把柄。可若是不上去求情,將此事解決,柳眉妝也別想脫身。畢竟,她沒下跪,這是事實。
周太妃豈會不知道蘇娉婷的心思,蘇娉婷知道,太后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又會在聖上面前說她的不是。她多年來恪守本分,就是不想惹是非,可這一次若是自己出面惹了禍端,哪怕只是一件小事,落在太后眼裡也是一個整治她的機會。哼,好一個狠毒的女子,知道拿捏她的軟肋。可是,她周太妃也從來不是個怕事兒的,她當真以為,她就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太后嗎?她不是不對付太后,只不過是不想再加深和太后之間的恩恩怨怨而已。這儀靜還真是倒黴,怎麼就招惹上了蘇娉婷這個不省事的。
“太妃——”小端子看了眼周太妃,再看了看柳眉妝。怎麼辦,她可是很喜歡這個姐姐呢。
丞相自然也看出了事態嚴重,當下便站出來。“儀靜,還不快快給太妃娘娘跪下。”
柳眉妝看了一眼蘇娉婷,看來,她有些小看了蘇娉婷了。她怎麼忘了,蘇娉婷常日在宮裡邊兒走動,對宮中的事情瞭若指掌。這位周太妃娘娘,怕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既如此,跪就跪吧。打定主意,柳眉妝也只能夠上前。這蘇娉婷,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反正不過就是跪一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事情還能夠比得上爹孃的清白重要。
喬閣老瞧出了這丫頭心不甘情不願,當下便也只得站了出來。其實她也不是不心甘情願,只不過是有些不想如蘇娉婷的意罷了。蘇娉婷這小丫頭片子咄咄相逼,非要拉著小丫頭下水,實在難躲。可做他喬閣老的弟子,就有那個權利不下跪。他喬閣老連當朝聖上都不跪,他的弟子怎麼著也得拿出幾分威風出來才是。瞧瞧顧琉緋那小子,長這麼大連誰都沒跪過,多有骨氣。
“不知道二十幾年前,是哪個小丫頭片子答應過老夫,在她面前是不用下跪的。不知道二十幾年前,是哪個小子准許老夫在我朝不需下跪,就連我喬閣老的弟子,也可以不跪王侯將相,不跪皇權!”
周太妃見喬閣老發話,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重。在他們王朝,能夠有如此殊榮的,也就唯有喬閣老一人。周太妃雖是庶女,但因著她娘與喬閣老有幾分淵源,年輕時也得喬閣老指點過一二。說起來,喬閣老雖未嚴明收她為弟子,但在她周太妃的心裡,卻是恩施,恩重如山。她初進宮廷,也是仗著和喬閣老有幾分交情旁人才敢對她畢恭畢敬。
“閣老今日是怎麼了?那小丫頭就是我,至於那小子自然就是先皇了。”二十幾年前,全朝上下,能夠准予此話的也就是先皇。至於當今聖上在那時,不過只是一個孩童,哪有如此權利。
蘇娉婷不知喬閣老為何突然提起此事,然而,顧三公子卻是在此刻放下了擔憂。原來師父還有這麼一招,他還真是白白擔心了。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得眼睜睜看著她被蘇娉婷欺負了。
“太妃娘娘,我明白了!合著,這儀靜小姐竟是喬閣老的關門弟子!”如此說來,這女子可真是發達了。不跪王侯將相,不跪皇權,這是多大的榮譽啊!小端子眼眸一轉,神采飛揚。這女子還真是有福氣,竟然連最摸不準脾氣的臭老頭都能夠給降服了,還能夠讓他在眾人面前護短,衝著這份功力,她小端子也交定這個朋友了!
周太妃也有幾分意外,望著柳眉妝的眼眸也有幾分欣賞。能夠得到喬閣老相護,這女子還真是有福氣。要知道,想要做喬閣老弟子的那可是數不勝數,她竟然能夠成為喬閣老的弟子,相信必然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呀!誰方才說要從旁協助來著
丞相此刻差點就仰天長笑了,他果然沒看錯人,這女子果真是有福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