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小襖兒,外面套著藍緞子的小坎肩兒。像是舊時大戶人家的小姐穿的,坎肩兒上還有一行密密扎扎的扣子,黑綢子褲子,鞋面兒上繡著花兒。
奶奶彎腰看著她,笑呵呵的說:“漂亮的小姑娘。”
她笑嘻嘻的。
媽媽說,“這花兒可是奶奶替你繡的。”
“謝謝奶奶。”她嘴巴很甜。
她倚在奶奶的懷裡,聽著奶奶與媽媽說著話,大概在說南華經,偶爾聽到幾個晦澀的字句,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
媽媽把她接到懷裡,怪嗔道,“這孩子!”
鏡頭一轉,她在飯店裡端著托盤,老闆娘的嗓子很是尖銳,說,“就知道醜人多作怪,笨手笨腳的。”
她剛剛打翻了一盤上海式的糖醃燻魚,出鍋的時候,大廚還提醒她,這是今天一位很重要客人的。她不知如何替自己辯解,那幾個客人盯著她猛瞧,就為了看她眉心那處印記,那眼神複雜的,彷彿她是一個怪物,讓她不敢去揣測其中的意思。
“行了行了,蘇七七,阿姨也仁至義盡了,這菜我也不要你賠了,這錢你拿著,趕緊回家吧,你在我這兒,只會嚇跑我的客人……”
……
最後,無邊的夢裡變成一片血紅色,周邊都是血。觀主媽媽就躺在血泊裡,睜著眼睛看著她,媽媽說,“七七,你要好好活著。”
她想哭,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
醒轉過來時,全身都是黏溼的汗意,太陽穴像是被兩根筋扯著,一直突突的跳,她覺得口乾舌燥,一陣陣發麻的頭皮提醒著她,她還沒有徹底從那夢中脫身。
恰是夜半時分,床頭燈柔柔的亮著,病房裡非常安靜,她注意到,自己的雙手手背全是青青紫紫的針痕,也不知究竟吊了多少瓶水。
身上仍是沒有一分力氣,眼前亮亮的似是繞著一層水霧,看久了東西便會覺得暈眩。
她覺得累,便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醒醒睡睡。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總也記不起來自己是誰,這又是在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感官便會格外的敏銳,聽得到悄然走動的聲音,有人靠近了她的床,似是彎下了身子,握起她的手,替她擼好頭髮。這感覺極熟悉親切,心一安,便睡的沉了。
再醒來,卻已是四天後。
窗外的天空還沒有全然亮起,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