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間在二樓,知道怎麼走吧?”趙強問道。
“我知道。”對他們道了聲晚安後,她便上樓去了。可是待在房間裡,她卻覺得好不安,一直想著今天下午他對她說的那句話:他已不是一個人了……
直到半夜她仍睡不著,於是偷偷下樓前往那間擺滿雕刻品和畫作的地方。
“不知他睡哪兒?”夜晚沁涼,她緊抱著自己,想著他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
“應該……不會……離這兒太遠吧!”因為夜晚寒冷,孟含琳的聲音已有些飄浮走調了。
然而就在接近藝術坊時,她突然聽到附近傳來說話的聲音。偷偷朝那兒走過去,繞過房子,孟含琳這才發現後面原來還有間屋子……再往前走幾步,透過窗子她看見有個女孩和顧宜凱手裡都拿著啤酒罐,就坐在外頭長廊階梯上,面對著牧場聊著天。
“曉玲,這麼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顧宜凱看了她一眼。
“不要嘛!我喜歡跟你在一起聊天。”韋曉玲用手柺子撞了他一下。
“你不怕被韋伯伯看見,又被抓回去臭罵一頓?”他輕哼一笑。
“才不怕呢!我就喜歡跟你在一起。”韋曉玲瞧著他,“其實我爸也很喜歡你耶!”
“我知道,這裡每個人都待我好。”他眯起眸說。
“可就我對你最好。”她拉過他的手臂倚靠著。
顧宜凱看了她一眼,扯唇輕笑,並沒推開她,反正再過一陣子他就會離開了,他不打算讓任何熟人知道他待在這裡。
尤其是“她”……
“喂,宜凱,你會不會待在這裡……一直?”韋曉玲嘟著嘴,“我爸說,你不會甘心在這裡待一輩子的。”
“怎麼說?”
“他說看你的談吐不像個窮人。”韋曉玲轉過他的身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你很有錢,因為無聊才來這裡畫畫兼打工?還是你畫的畫可以像畢卡索一樣拿去賣錢?不過藝術家大多要死掉後才會出名耶!”
“我只是個窮光蛋,再說藝術只是興趣,我沒打算靠它吃飯。”顧宜凱又仰首灌了口酒。
“哦!對了,那你是什麼學校畢業的,高中畢業了嗎?”她好奇地又問。
“我是美國哈佛畢業的。”他隨口回答。
“什麼?哈……哈佛……呵……”她掩箸嘴,大笑出聲,“顧宜凱,你還真會說大話耶,不過倒挺好笑的,哈……”
“哈……”顧宜凱跟著仰頭大笑,卻沒有多做解釋,畢竟這些陳年往事,他並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孟含琳聽著他們之間的交談和笑語,忍不住抽息了下,但這聲音卻正好傳進顧宜凱的耳裡。
“誰?”他回頭一看,卻見孟含琳就站在牆邊。
現在已近晚秋,像這種曠野的牧場一到晚上更是寒涼,她竟然連件外套都沒穿地就站在那裡發抖。
“咦,你是……啊,是老闆的客人對吧?!”韋曉玲指著她,“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我……我睡不著,隨便走走而已。”孟含琳支吾道。
“你認床呀?我出去玩的時候也會呢!”
“大概是吧!”因為實在太冷,孟含琳的聲音還在打顫。
“曉玲,你該回去了,明天不是要陪韋伯伯去採買東西?”顧宜凱對韋曉玲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孟含琳看著他那抹笑心卻酸了起來,想當初他不也是對她綻放這樣的微笑?可現在他笑卻不是為了她。
“說得也是,那我先回去了。”韋曉玲看著孟含琳,“要不要跟我一道走?”
“不,反正睡不著,我還想四處看看。”孟含琳找著理由留了下來。
“那好吧!”韋曉玲聳聳肩,又對顧宜凱揮揮手,便快步奔回和爸爸居住的房子。
“你不會一直待在這裡吧?”孟含琳坐在韋曉玲剛剛的位子上,“還有酒嗎?”
“沒了。”他拒絕給她酒喝。
“那算了。”她也知道他對她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這麼晚了,你跑來這裡做什麼?我住的屋子裡可沒有擺畫。”將最後剩下的一些酒全灌進口中,他猛地站起身。
“我只想問你,你是哪時候聽見我說過要誘惑你的話?”白天他所說的這些話一直襬在她心底,她想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何況她當初只是嘴上說著好玩的,其實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很重要嗎?我好累了,你還不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