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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朋,遲朋,遲朋!
她放聲的喊大聲的哭,撲倒在地,你說讓我恨你,恨你才能堅持下來,我堅持下來了,我也恨你了,可是我還是愛你,還是忘不了你,為什麼這樣殘忍,殘忍到不給我任何的機會?
給了我所有的幸福,給我慢慢對齊一座幸福的金字塔,在我最快樂以為幸福滿懷的時候,將底座抽走,殘忍的笑看我在空中飄搖,然後狠狠的墜地。
到了最後剩下我一個,沒有逃避的權利,沒有苟活的勇氣,卻還是要讓自己去面對去承受,遲朋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以為自己忘記你了,我是那樣的怕那樣的恐懼,可是午夜夢迴卻又見你對我笑,笑得仿若花開笑得我淚流滿面打溼枕巾。
情在心底,從來都是開始不需要記起,最後不需要忘記,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那麼遲朋你告訴我?經歷這個過程,我還要付出什麼?還要多久,我要怎麼熬幹這剩下的歲月?
在非典的日子,我故意的東串西串,可是老天不理我,我的懲罰罪過還沒有贖請麼?
哭得累了,斷了,便躺在地上看著黑黑的頂棚,不開燈,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在虛無裡,眼睛只是一種讓你更加痛苦的擺設。多情和傷感,動情和愛戀,在虛無裡都是讓你沉淪痛苦的籌碼。
“老大,老大!”聽不見她的哭聲了,外面便傳來焦急的敲門聲。
這家FORGET吧本來就是她和人合開的,不過她只出了錢,不管經營,經常到這裡來彈吉他,唱歌,喝酒。
以往每個月裡,她都會在這裡大醉一次,緬懷了從前的時光,一遍一遍的彈奏她的遲朋曾經彈過的曲子。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家酒吧,就算她的秘密,她和遲朋自己的秘密,她為他保留的秘密。已經好久沒有來了吧。
門外的敲門聲非常的大力,再不開估計他們要撞門了。
開啟門,她笑罵,“你們這些死猴子,少來惹我。”她淚眼婆娑,臉頰潮紅,面色浮腫,可是那笑卻依然美得奪人心魄。
開啟門了,就要笑給別人看,沒有資格再讓別人擔心,不是嗎?
她拿了吉他,對臉蛋圓圓的調酒師道,“小寶,幫我調杯傷心太平洋,我現在是傷心的時候。”
在臺上唱歌的人看見她上來了,便中途就停了下去,將位子讓給她。他們都知道她彈一手好吉他,一個金嗓子,男人的女人的抒情的搖滾的,她都能唱出自己的味道。
緩緩的閉上眼睛,忍住又翻湧上來的淚意,心頭便浮上那首《傷心太平洋》。
離開真的殘酷嗎
或者溫柔才是可恥的
或者孤獨的人無所謂
無日無夜無條件
前面真的危險嗎
或者背叛才是體貼的
或者逃避比較容易吧
風言風語風吹沙
往前一步是黃昏
退後一步是人生
風不平浪不靜心還不安穩
一個島鎖住一個人
我等的船還不來
我等的人還不明白
寂寞默默沈沒沈入海
未來不再我還在
如果潮去心也去
如果潮來你還不來
浮浮沈沈往事浮上來
回憶回來你已不在
一波還未平息
一波又來侵襲
茫茫人海狂風暴雨
一波還來不及
一波早就過去
一生一世如夢初醒
深深太平洋底深深傷心
她的聲音因為哭過變得異常的低沉沙啞,卻帶出淡淡的性感磁性,她就這樣忘情的彈奏,不管歌詞不管曲譜,哪裡有感覺便彈到哪裡,
流光飛舞是她每次必彈的,不是刻意,彷彿成了習慣下意識的張手就來,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唱到後來,她聲音嗚咽便只是彈琴,不停的彈,她從來不戴指套,這樣一直一直,指頭傳來陣陣的刺痛,血珠被琴絃飛濺而出,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周圍的人,不管是來喝酒的客人,還是工作人員,是安靜的,還是囂張的,是正經的,還是亂混的,都在她緊閉的雙目,凌亂的長髮,蒼白的臉頰,中深深的震撼。
胸前的衣服破了,她順手套上的白色圍裙上全是斑斑紅點,她周身瀰漫這一種唯美的傷感的絕望的孤獨的冷漠的若即若離的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