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實習,比如滿心,過一段時間去華盛頓的世界銀行,每個月2千美金,比工作還幸福呢。”
“如果你已經畢業,就不能實習了吧。”章遠提醒。
“哦,也對。”何洛沉默片刻,“那,自己開個小店。那天我們一群人還聊天,說在學校附近開一個小店很好,賣一些自己旅遊得到的紀念品,還有蒐集來的各地美食,不挺好麼?”她怕冷場,絮絮地說了很多如何採購,如何促銷,如何開發新產品的想法。
“真是女孩子的異想天開。”章遠笑,“如果和飲食有關,開店的手續就相當麻煩。要和工商稅務打交道,要和衛生檢疫打交道,從業人員要有上崗證明,要有合適的儲存和加工空間,這些你都應付的來麼?”
“我只是說著玩兒。”何洛不悅,“真的要做,我自然就會仔細考慮。”
“你是決定做一件事情之後,才考慮可行性麼?你這個想法非常危險。”章遠也認真起來,“你應該多少覺得這件事情能做成,然後再去考慮細節。”
“老大,我們只是說著玩兒,需要這麼嚴肅麼?”何洛氣惱。
“我看你已經規劃細節了,不拉住你,過兩天你可能一時高興,就去剪綵了。”
何洛悶悶得說不出話來,這世界怎麼完全顛倒過來?她一直認為章遠才是那個愛做夢的孩子,天馬行空的勾畫著未來,聰明如他,難免會心高氣傲,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每句話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他在幻想的同時,不要忘記腳踏實地。
而他現在怎麼如此苛責,連幾個女孩子的美夢都要毫不留情地打擊?
我曾經挑剔過你,但現在,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努力支援了。何洛的語調冷下來:“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只是申請過程中大家說著玩,打諢插科的,沒人當真。”
“何洛……”章遠聲音渾和,從沒有誰把她的名字喚得更好聽,“你認真想過沒有,以後到底要做什麼?”
“沒有,走一步,看一步。能申請出去就申請,出不去,還有個大學叫加里敦。”田馨說:“你應該告訴他,賢妻良母啊!我的畢生理想早就變成這個了。和你結婚,生一打兒孩子,要是嫌太多,至少也是個籃球隊。”
何洛哭笑不得,拉下臉嗔道:“你的臭嘴就知道亂說。”
“你還否認?”田馨上下打量她,“你看你,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何洛扯了扯嘴角。“我的態度還不夠說明問題麼?我已經說了,出不去也好,哪怕自己自謀生路也好,怎麼樣我都不在乎。難道真的要我直說,不管你發達不發達,我都有決心和你風雨同舟,你挑水來我澆園?可他呢,根本就不表示支援,反而來指責我欠考慮。我真不明白,自己在他心裡算什麼。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戀人的關係了,我單方面的努力很累的。”
“那我這就找他!”田馨跳起來去抓手機。
何洛一把按住她,苦笑搖頭:“如果他心裡有我,他自然會說;可如果沒有我,說一句話,十句話一百句話,都是我求來的,有什麼用?我們之間,不是說一句‘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就能夠解決的。下次我們之間出現問題,他還是會轉身走人。那我真就瘋了。”
“我受不了了!”田馨大叫,“再也不要和我說你們的事情了!我都聽煩了,你們也沒個結果。”
“不會再說什麼了。”何洛說,“我馬上就把所有材料郵寄出去。各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十一月末,章遠來公司總部面呈策劃書。恰好北京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異常的大,眾多鮮有雪地行車經驗的司機亂作一團,交通癱瘓。從車站到何洛學校,竟然顛顛簸簸坐了四個小時的車。
他站在樓前的路燈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舞著。何洛從寢室的視窗望過去,夜色塗抹了白茫茫的寂寥天地,章遠彷彿在空蕩蕩的舞臺中心,被圓錐形昏黃的光暈籠罩。寢室裡正在煮火鍋,窗戶上凝結了一層霧氣,隔得他的身影朦朦朧朧。此刻他抬起頭,悠長地吹了一聲口哨。
何洛拿了桌上的材料跑出去。
“我們佔便宜,可以多吃些了。”另外三個女孩面面相覷,聳聳肩,撇撇嘴,繼續和鍋裡的蔬菜羊肉鏖戰。
章遠氣定神閒地微笑,深藍色及膝的northface風雪服,領子豎起,鬆鬆地圍一條灰色圍巾。好像此前六七年的光陰都濃縮在這一刻,墜在何洛心裡沉甸甸的。“這是上次幫你整理的材料,一些國外小公司起步及成功運作的案例。”她遞過去,“蔡滿心幫了不少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