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根號二!”
“別嗆嗆了。”章遠揮手隔開兩人,“再高,起跳時也夠不著籃筐,而且一個兩個都沒什麼命中率。”
“不要太打擊我們吧。”何洛哀嘆,“抱球的人剛站穩,對方五個人就都擁上來了。”
“為什麼一定要停?可以跑三步籃啊。”章遠說。
“那還不如買福利彩票,勝算還大些。”
比賽時,何洛負責帶球過半場,按照男生們商量的戰術,儘量求穩,不給對方打快攻的機會。一旦對方的高手得球,五個人就一擁而上將她圍住。
“其他人不用管。”章遠說,“讓她們投!我們負責站在籃後干擾。雖然很不正大光明,總比你們幾個輸了球哭鼻子好。”
“美男計。”高放飛個媚眼,擺出蘭花指,去勾章遠的下巴。
“靠!腦積水。”一把推開,“大喊兩聲不就完了?”
上半場雙方打成5:4,六班暫時領先一分。
“這是我的功勞吧。”田馨鼻子上塞著紙卷,咯咯笑著。在平局情況下,對方傳球,不知怎的就扔在她臉上,鼻血立時湧出來。
“呀~~”田馨自小學美聲,嗓音極具穿透力,“她們故意傷人!”哭得梨花帶雨,顫音都是民族唱法。
“舊社會,鞭子抽我身,母親只會淚淋淋……”趙承傑在場邊捏著嗓子哀慼戚地唱。《唱支山歌給黨聽》,是田馨每次班會的保留曲目。
裁判是高三的師兄,被吵得頭都大了,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好,一班技術犯規,六班罰球。”
田馨報仇雪恨,兩罰一中。場邊同學鼓掌:“好,奪過鞭子揍敵人。”
下半場開賽五分鐘,雙方仍在僵持。五月末漫天飄著楊絮,眾女生的腳步也開始輕飄飄。何洛抹一把額頭的汗,四個姐妹已經將對方主力團團圍上,她到底經驗老到,好整以暇地運著球,牽著對手從場地左邊跑到右邊,頗為自得……
“你可以嘗試從後面偷她的球。”何洛想起章遠的囑咐,“她比你們強好幾個數量級,一定會自大輕敵。但這個方法要把握機會,用過一次,她就會防範了。”
就是現在吧!那個女生向右虛晃一步,將籃球從背後傳到左手,就要突圍。電光石火間,何洛用力揮手!
碰到球了!下一瞬,籃球已經到了她手中。不要持球走步,控制節奏,擊球點在右腳前方……章遠的話一句句湧入腦海。何洛從沒有這樣迅速地運球,將攔截的對手一一拋開。她一路突破到三秒區,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夾雜了田馨的清越嗓音。
是什麼,她已經聽不清,只看見章遠的身影在籃架下晃動。深藍的條紋襯衫,黑色的牛仔褲,黑色的耐克籃球鞋。
勇氣倍增。雙手捧住球,一步,兩步,輕盈跳起,自然地將球送出。
進了!耶!何洛滿面笑容,舉著“v”字,向章遠晃晃。
怎麼沒有歡呼聲?
“真要命。”他說,轉過身去,一邊嘆氣一邊搔頭。
誒,他不是在對方籃下施展美男計麼?何洛一愣,猛然醒悟。
下半場,雙方已經交換場地。
“贏了輸了?”一進教室,就有沒去看球的懶人探頭問。
“自己看。”何洛沒好氣。
章遠也說:“問什麼問?”
丟人丟大了。何洛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胳膊中。剛剛一路上觀眾都在笑:“六班那個女生太逗了,投到自己籃裡。”
“最搞笑的是,居然還有一班的球員去攔她。”
裁判師兄拍著章遠的肩膀說:“過一個月,讓師妹們打一場表演賽吧。我們也能笑著去高考。”
“何洛,別這樣。”白蓮坐在她身旁,軟言安慰,“輸就輸了,我們技不如人,又不是
你的錯。“
“我是不是很糗啊?”頭埋得更低。
“不,你是很幽默。”是章遠的聲音。
脖子上沁心的涼,何洛一聲驚呼,猛地坐直,正對上他的笑眼,舉一支紅豆冰沙,塑膠紙上還結著冰霜。
“這次女籃比賽裡靠三步籃得分的,你和她是惟一的兩個。” 章遠笑著挑眉,誇張的東北腔,“真的,大妹子,賊幽默!”
何洛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暖暖的。
章遠如約,幫何洛複習物理:“你的練習冊這麼新,難怪考試不及格。”
“你的也很新。”何洛瞟一眼他的。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