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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了我吧。”康滿星抗議,“第一,我每次看到他笑,都會想到馮蕭,我可不想一輩子有這麼個心理陰影;第二,我們頭兒看著平易近人,其實像……像隔著一層玻璃,對大家沒有保留,但是誰也別想接近。有時候,我真覺得他衝我們發發脾氣也好,還能讓我們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
“很高傲?”
“嗯……也不完全是,有些,孤單。”康滿星斷言,“給這種人當女朋友,一定非常累。算了,不說了,說多了你該講我是酸葡萄心理了。”
“說來說去呢,還是蕭哥最好。”殷濰嘆氣,“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明白麼?”
明白,怎麼不明白?呵,不該想了,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吧。
誰唱的什麼“原來暗戀也很快樂”,害人不淺。大三結束的夏天,聽說他要結婚。還記得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她站在銀杏樹下,望著人去樓空的男生宿舍瑟瑟發抖。卻再也不會見到馮蕭,那個曾經幫她在實驗室裡收拾殘局的男孩子,笑著說:“那臺儀器也老了,壞掉就壞掉吧,如果導師問起來,我來扛著。”
為了他讓人寬心的笑容,20歲的康滿星輾轉反側,兩點半還沒睡著,凌晨五點多就醒了,盯著日曆牌,恨不得把所有和馮蕭一起進實驗室的日子用紅筆勾出來。
以為那些說說笑笑的日子能夠天長地久,聽說他要出國,自己也鼓足了力氣複習英語。但他忽然消失了,帶著一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未婚妻,沒有上下文交待,比韓劇還狗血。
時至今日,或者,你根本就忘記了我這個師妹的存在。
“如果這樣也算快樂,那我每天簡直都是幸福得冒鼻涕泡了。馮蕭,你還記得我嗎?記得你說我的頭髮很好麼?”康滿星將梳子上的頭髮清下來,團一小團,揚手扔在垃圾桶裡。
中年夫妻對樓盤質量、戶型、採光、物業管理等都沒有太多異議,但總是希望價錢可以壓低一些。
丈夫說:“老弟,房子從開發商手裡出來是新房,自己賣就是舊房了,怎麼說,價錢也不能叫太高了。”
妻子也道,“沒錯,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房住,也不大著急買。要不是這邊距離孩子的高中近,我們也不用折騰著把城南的房子兌到這兒來。”
丈夫又說:“你看,這邊交通也不大方便。每天開車也要繞一大圈。”
章遠四下環顧:“這房子我也不是用來投資賺錢的。只要本金加上手續費,還有一些添置的材料費,還算公道吧。”
夫妻二人絮絮地挑了很多無足輕重的毛病,比如距離小區中心花園不夠遠,晚上會吵;附近有苗圃,城裡鄉下人來人往太紛雜……章遠均微微點頭,不多說話。
那妻子說道:“嗯,這樓盤的名字也太土氣。河洛,河洛,說起來,就像算命的。”
丈夫附和:“是啊,河圖洛書,開發商一下把樓盤命名到河南去了。要不是附近現房開盤的太少,孩子又要開學了……”
二聽說愛情回來過(4)
章遠不悅,收回鑰匙,“這邊還有小戶型,估計很多房主會有出租的打算。我還要回公司,咱們一起下樓吧。”
夫妻對視。妻子忙不迭地說:“嫌貨才是買貨人。我們不過是說說,可並沒有壓價啊。”
丈夫也說,“就是,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再說吧。”章遠蹙眉,“我真的趕時間,改天再說。”
記憶中的盛夏,她說:“總不能因為我的名字,就只叫我來給你們算命吧?”孩子氣的嗓音已經略微沙啞,卻依然興致高昂轉向他,“來,看章遠花落誰家。”
還壞笑著問:“不會是看破紅塵立地成佛了吧?”
“這輩子又不是一副紙牌能決定的。”在多年前的慢火車上,章遠笑著拂亂一桌撲克,“如果我認準的,管它天涯窩邊,通通移植到窩裡。”
當時不諳世事,勇氣是天真和莽撞的混合物,隨著年齡的增長,就像飛到高空的氣球,砰一聲炸裂了。
抽屜裡還有大四冬天與何洛合影的照片,西服配唐裝,傻傻兩個孩子,笑得多甜。我們從此分飛,各自蒼老,各自去愛。
馮蕭回北京之後,何洛每日陪著爸媽參加各種親友聚會,她從美國帶了不少化妝品回來,打算新年家庭聚會的時候送給七大姑八大姨,何媽好奇國內外的差價到底有多大,非要拉著丈夫和女兒到商場一一確認。又看見有返券活動,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