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是說你……你殺了徐少爺?”
他神情痛苦的交代:“你幫我把這位姑娘送……送到鳴春樓找海棠姑娘,告……告訴她……”
“我不要去!”寶兒激動的喊,“我不要離開你。”
“丫頭……”他看著她,“衙門的人很快就……就會……”
“我不要!”她猛搖頭,哭著說:“我要陪著你,你……你會死的……”
“爺,看來你們不能再待在客棧,衙差很快就會找到這兒來……”小二哥思忖著,“爺殺了那徐少爺,也算是替天行道,這城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感謝你。這樣吧,若是爺你信得過我,就先到附近一處廢棄的柴房避避風頭……”
“小二哥……”
“那裡荒廢了十幾年,沒人想得到你會躲在裡邊的。”小二哥拍胸脯保證著。
“小二哥,事不宜遲,”寶兒已顧不得小二哥到底豐不豐靠,“快帶路吧。”
“思。”小二哥點頭,幫忙扶著琮祺拐進客棧旁的一條小巷弄。
繞了幾個彎,來到一家破舊的木屋前。
開啟門,他將琮祺扶到乾草堆上躺下。
“小二哥……”琮祺拉著他的衣角,“麻煩你到鳴春樓一趟……”
“找海棠姑娘是吧?”
“是的……”
“你放心,我這就去。”小二哥站起來。
“小心別碰上衙門的人……”
“我會小心的。”
“她……”他以眼尾餘光瞥了淚潸潸的寶兒一記,“帶她一塊兒走。”
“不,”寶兒咀著嗓子,哀求著,“讓我留在這裡照顧你……”
“走……”他濃眉一擰,激動吼道,“現在就走!”
因為過度使力,他噗地一聲吐了一口血。
見狀,寶兒更是抵死都不走了。她推著小二哥,“小二哥,你快去啊。”
“喔,好,好……”小二哥見事不宜遲,轉身便跑了出去。
寶兒小心的關上門,回到琮祺身邊坐下。“羅大哥,別死……”她邊哭邊用袖子擦拭著他滿臉滿嘴的鮮血。
“走……”琮祺聲線低沉而虛弱。
琮祺知道這傷不足以教他致命,但卻隱約感覺到他所中的毒並非尋常。
一開始,他手腳發麻,全身氣力盡失,連身體都是冷的。但回來的路上,他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躁,全身的血脈執行已失常,身軀裡流竄著一種不知名的氣及衝動……
這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極為陰邪的毒,就連內力深厚如他,都已經幾乎快掌控不住自己沸騰的衝動及不知名的慾望。
他奮力地想跟這毒性抗衡,但他越是想壓抑它,身體就越不聽使喚。
他的身體像著火了般,而他清楚自己快要控制不了這可怕的毒性……他不要她留下,是因為他隱隱知道他可能會傷害她。
“出……出去。”他瞪著她,“立刻出去,走遠一點。”
寶兒以為他氣她,既自責又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她哭求著,“別趕我走,你傷得這麼重,在海棠姑娘來以前,讓我陪著你……”
他總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出現,並對她伸出援手。但當他需要幫忙時,她什麼都幫不上,而他只想到海棠姑娘……
他跟海棠姑娘之問,一定有著一種她永遠不會了解的濃厚情誼。
她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也羨慕能在他需要幫忙時伸出援手的海棠。
此時,他已經幾乎說不出話,痛苦的躺在草堆上急喘,幾度像是喘不過氣來似的抽搐著身體……
“羅大哥……”她趨前拉住他的手,緊緊抓在手心裡。
她發現他的手好燙,“羅大哥,你怎麼了?”她焦急地俯近他。
琮祺眼神有點渙散地瞥了她一眼,表情壓抑、痛苦而扭曲。
“別……別碰我……”他甩開她的手。
寶兒難過地看著他,“羅大哥……”想到他競氣她、討厭她到這種地步,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看見她掉眼淚,琮祺覺得不忍,但她不知道他甩開她、要她走都是為了保護她。因為如今她最大的危險是……他。
他以僅存的氣力想對抗體內的邪毒,他以為自己可以再撐久一點,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已經快被這邪毒打敗……
“出去,你現在就出去。”他看著她,“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出去!”
他必須逼她離開,他必須讓她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