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著,他就要將玉墜塞到她手裡。
見狀,她將手往身後一背,然後兩隻眼睛直直地、怨怨地、忿忿地盯著他。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及反應,琮祺一怔。
“我是在幫你。”他說。
她咬著唇片,氣憤地瞠視著他。
她是真的生氣,不是像方才那樣在演戲。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生氣。
她不能跟著他嗎?她對他來說,真的那麼礙事礙眼?
迎上她那怨慰的目光,他心頭一撼,只感覺胸口一陣似有若無的顫悸。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什麼事或什麼人讓他想拋開卻又丟不下。
想他當年離家時,額娘跟妹妹哭紅了雙眼要他別走,他卻還是瀟灑的離開京城,四海為家。
當初他能拋下親情的羈絆,怎麼現在卻對一個不過三次照面的丫頭如此猶豫遲疑?
就這樣,他望著她,而她瞪著他,空氣在一瞬間凝結了,直到……
“羅公子……”
化名海棠的伏慕書跟她的護衛苫驊突然來訪,並已來到了樓下。
琮祺只覺察到有人來了,卻沒想到竟是海棠,不覺驚訝。“海棠姑娘?”
這時,寶兒看見苫驊,也認出他就是在鳴春樓裡替琮祺看著她的人。而同時,苫驊也認出她來了。
“姑娘你……”
“苫大哥,怎麼你認識那位小姑娘?”伏慕書問。
“她就是羅公子要我看著的那位姑娘……”苫驊說。
“喔,”伏慕書撇唇一笑,看著琮祺,“看來羅公子已經找到人了。”
琮祺沒說什麼,只是覷了寶兒一記。
寶兒既認出苫驊,又聽琮祺稱呼一聲海棠姑娘,立刻就知道她就是琮祺到鳴春樓見的人。
她打量著照眼女子,只覺得她美若天仙,端莊秀麗,一點都不像妓樓裡的姑娘。但也許就是因為她氣質高雅,才能成為住在獨立廂房裡的名妓。
想起琮祺跟這樣的美麗名妓過從甚密,不是我拜訪你,就是你拜訪我的,她不知怎地覺得懊惱生氣。
難怪他拚了命的趕她走,原來他正等著這位美若天仙的海棠姑娘。
她知道自己不該生氣,不該對此事有所反應,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瞬間沸騰的情緒——
轉頭,她瞪著琮祺。“你早說嘛。”
他一怔,眼中滿是不解。
“我很識相,不會壞你好事的。”她怨怨地瞅了他一記,轉身跑下了樓。
走過伏慕書身邊,她下意識地再看了一眼,而伏慕書也望了她一下。
錯身而過,一個十八姑娘,一個二五佳人,兩個女子各有心事。
第五章
眼看著寶兒離去,琮祺這才明白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看來,她誤以為他跟海棠是那種姑娘跟恩客的關係。
他不知道她這一走又要到哪裡去,但也許這樣更好。
他已近而立之年,不需要跟一個十八歲的丫頭糾纏不清。再說,他目前有要務在身,實在不宜跟任何人有太多不必要的接觸。
見他望著寶兒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不說話,伏慕書心裡有種奇怪的情緒。
雖然先前在鳴春樓時,他曾說過他與那位逃跑的小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但從剛才那姑娘的眼神當中,她卻驚覺到一些不尋常的訊息。
同為女人,她有著相當的敏感,她感覺得到對方顯然介意著自己跟羅公子的關係。
她呢?她是不是也介意著他跟那小姑娘的關係?
“羅公子,不打緊嗎?”她問。
琮祺回神,不解地看著她。
“我是說……那位小姑娘好像誤會了。”她說。
他頓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沒有任何回應。
“當真不打緊?”她語帶試探地問:“她就這樣跑了……”
“跑了更好,我並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瓜葛……”他話鋒一轉,“海棠姑娘前來,可有要事?”
雖然他說得絕情,但伏慕書卻從他眼底發現了一絲憂慮不安。
真的不打緊?真的沒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高深又瀟灑的他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來?
不,伏慕書,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負責判斷能不能將重要的手札交到此人手中,而此人是不是能夠將手札完整的交到乾隆手中就行,其他的事,你不必管也不該管。她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