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候,她是不是根本不想活了?不能跟他在一起,比死還痛苦嗎?
不,怎麼會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如此深刻的愛上另一個人?
在他心裡,她只是個像妹妹一樣的女人,不,她在他心裡算不上是女人。他心裡的女人,是像海棠姑娘那樣的……
可是她才十八歲,要像海棠姑娘那樣還得等上好幾年,到了那個時候,他在哪裡?她又在哪裡?就算有一天她能跟海棠姑娘一樣,他就會正視她嗎?
一想到這個,她的胸口就好痛好痛,那種痛讓她有一死了之的念頭……
因為三天未進食也滴水末沾,她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地上,她覺得自己會這麼死去,而他根本不會知道。
“你快招出那個男人吧。”獄卒站在牢門外,看著虛弱癱在地上的她,“何必這樣嘴硬呢?”
她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也沒有說話。
“大人說餓你三天,你再不招供的話,他就會對你用刑。”看守她的獄卒勸著:“你是個弱質女流,受不了那種苦的。”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的躺著,只張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望著上面,獄卒輕嘆一聲。“真是個傻妞……”
突然,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接著,有人進來了。
走在前面,神情有點惶然的是府衙大人,而在他後面進來的,是一名年紀約莫四十,相貌堂堂,氣宇不凡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宮服,看來相當莊嚴。他,便是江蘇太守亢雨蒼。
在接到琮祺的親筆信函後,他立刻啟程,快馬加鞭地來到揚州,為的就是營救琮祺信中所提“非常重要的女人”。
在琮祺二十出頭時,他就與他相識。雖然兩人相差十幾歲,但卻因十分投緣而結為莫逆。
他們雖不常相見,但他對琮祺的瞭解甚深。他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隨心所欲的過著他的人生,而現在……他有了牽掛的女人。
那個女人,如今虛弱地躺在牢裡,就在……他的面前。
“你對她用了刑?”他沉聲質問府衙大人。
“這……”府衙大人不安地回答,“不,小的並沒有對她用刑,只……只是餓了她三天……”
他眉心一叫,瞪著府衙大人,“你居然對一個無辜的弱質女流如此殘忍?”
“她是經過指證的嫌犯,”府衙大人為自己辯駁著,“徐少爺的朋友指認她就是兇手的同夥……”
“哼!”亢雨蒼冷冷地瞪視著他,“只憑片面之詞就妄下論斷,你簡直糊塗。”
“大人,小的我……”
“你榜上的那個兇手已在徐州伏法,他在行刑前承認他殺了徐大鵬,但這位姑娘是無辜受到牽連的。”
“什麼?”府衙大人驚訝地道,“但是徐少爺被殺時,她就在現場……”
“那隻能證明她是目擊者,並不表示她是共謀。”亢雨蒼嚴厲地駁斥,“你身為地方父母宮,居然如此草率行事,該當何罪?”
被亢雨蒼這麼一暍,府衙大人嚇壞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還不快將她放出來?!”
“是,是……”府衙大人連忙趨前催促獄卒,“快開牢門。”
獄卒點頭稱是,飛快地開啟了牢門。
亢雨蒼緩緩步進牢房,蹲下身子,扶起虛弱得幾乎沒有了意識的寶兒——
寶兒睜開疲憊的眼睛,氣若游絲,“你……你是……”
他對著她淡淡一笑,“我是亢雨蒼。”
“亢……雨……”她閉上了眼睛,僅剩的一絲意識也已流失。
第九章
“我是亢兩蒼。”
在夢裡,寶兒看見一個約莫四十歲,相貌莊嚴的男人這麼對她說。亢雨蒼?那不是徐州太守嗎?琮祺認識他,也不只一次說過要請他代為處理她的事,而現在……
琮祺真的把她交給他了嗎?
為什麼她不能留在他身邊?她是多麼希望能待在他身邊啊。
她不要他負什麼責,不要什麼關係,更不要他任何的承諾,她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為什麼不行呢?為什麼一定要趕她回家?為什麼?
想著想著,她不覺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羅大哥,”她淚流滿面,語氣可憐,“不要趕我回家……”
她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見前路,看不見她未來的方向。她該去哪裡?如果不能跟著他,她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