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秦暮樓這地方,花盞還記得,不過,物還是,人已非,過了這麼多年,該忘了的也忘光了,倒也沒生出別的什麼情緒來,更何況,身邊還有個陸離。
“這位兄臺有些面善,不知”那少年雙眼盯著花盞眼都不眨,落坐後讓夥計傳了些酒菜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這是勾搭呀,赤果果的勾搭陸離心一氣,故作不知搶著接了話。
“好說,在下陸離”
那少年明顯一愣,他那一問,問的本是花盞
“既然我報了姓名,那閣下呢”
“你可以叫我李公子。”
陸離嘴一撇,心道連個名都不報麼小氣巴拉地
“那這位”
“你說我麼”花盞一笑,眼一眯,道:“我叫”
“陸花花”陸離在袍子下使力一掐,驚得花盞住了嘴,自個兒就接了話,那陸花花三字一出來,花盞自個兒倒忍不住笑了起來,對面那少年嘴一抿,也帶了些笑意。
那李公子眼一抬,看著陸離再看看花盞:“兩位都姓陸,兄弟麼”
“才不是,”陸離道,“我是花花的丈夫”不是說中原婦隨夫姓麼哼
噗
“花花你又笑。”陸離嘴一撅,斜著眼看坐在自己旁邊的花盞,“夫以夫為天,你怎麼能”
“是,”花盞忍著笑,頭別過一邊,“相公”
對面那一站一坐主僕兩個動作一滯,面色僵硬,這邊陸離嘴一咧,笑開了,偏頭跟他家花花打情罵俏
“坐那麼遠作什麼過來些”
於是花盞又慢慢挪慢慢挪挨著陸離坐了,陸離一把抓了他的手捏在自個手裡玩兒,花盞也任著他,對面那李姓的少年,大概是頭一回這麼失禮,嘴張著,完全一副傻呆樣。
“兩兩位感情真好。”
陸離傻笑,他自遇上蘇胡後,自尊心頻頻受到打壓,這會兒好不易來著個跟自個兒差不多能耐的心裡可出了口惡氣了,必竟感情這事你羨慕不來麼。
而且,他決定了,不多想,不管別人多強多厲害,花花向著自己不就成了麼,對了
“不知,陸兄”李公子見兩人這麼鬧著,像是全忘了自己還在似的,只得起了話頭又問道,“做的是何營生”
這明明顯顯是套話啊套話陸離腦子裡神經緊繃,也不胡思亂想了,有些緊張地盯著那李公子。
敢惦記著自己的花花哼
營生他家這營生可不就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強盜麼
“呵呵”陸離嘴一咧,笑,“劫富濟貧的大俠”
姓李的於是就鬱悶了,嘴一抽,眼皮兒一翻,差點就翻出個白眼來,好在後頭的杵著的黑衣漢子小小咳了聲,給提了個醒兒,於是形像倒是保住了。
“那尊夫人”李公子又問道,大概其實原本他是打算問那叫陸花花的陸兄而不是陸離的陸兄,所以才補了這麼一問。
“鋤強扶弱的大俠他夫人”陸離見李公子鬱悶了,心情爆爽,完全沒在意問話人的面色已然沉了下來,好在,就這麼會兒,酒菜上桌了。
中原的菜式,各地有各地的特色,不像在聞人國,即使是宮裡,因著材料的限制,也有許多是做不了做不出的,可這大都就不同了,皇城所在麼,這四面八方的菜式應有盡有,端看客人好的哪一口,更何況,這秦暮樓,可不只是一般的酒樓,它是老字號了,許多達官貴胄都愛這裡大廚的手藝呢,所以這一頓,算得上對足了陸離的胃口還有那上好的梨花白
可惜花花不讓多喝,也是,人家借酒澆愁麼,他該愁的都愁完了,意思意思喝點也就算了,人在外頭警惕些好。
陸離沒啥愁的,可那姓李的有的愁,他之所以邀了這兩人來吃酒,可不是為了跟兩陌生了打哈哈,著實是有事情想弄清楚。
皇陵裡頭,李氏第一代親王衣冠冢裡,有一副畫。
那時父王對他說的話,他還沒忘。
所以,剛剛在街上見到這位陸姓大俠夫人時,他著時吃了一驚,因為太像太像。
“若是有朝一日,見到這畫像上任何一人,記得,千萬要好好籠絡,以上賓之儀禮待,將來若是朝堂有異變,可請他們相助”
老實說,他並不知道這話真不真,因為到他遇上這倆奇怪的陸氏夫夫之前,並未見過畫中之人,更何況,七百多年前的東西,時事更替,總不能作數的。
可看到這人時,他便覺著這世上或許真有那麼玄乎的事,這人與那畫上其中一人極神似,連眼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