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煬頭一個孩子趕在一起了,洗三擺酒,這些全部都是要錢的。現在海面上又不太太平,手上總得留一點點老本,萬一有什麼變故,也不至於手裡一個錢沒有。
“母親多心了,家裡的情況我曉得,我如何會怨怪。”聶蓉蓉笑著說,她一直跟著聶二太太管家理事如何不曉得,分家時只有兩千銀子的現銀,買新宅辦傢俱就花的七七八八了,後來米行開業就徹底用完不說,聶二太太的私房錢也貼出去不少。
米行的生意不好不壞,地裡的田租也是不多不少,每月花銷除開之後剩下的錢真不多,買下隔壁的宅子又花了一筆,家裡是真沒有什麼錢了。雖然女子都想嫁妝多點,但想想簫殤真不缺錢,何必這些銀兩硬是逼家裡。
聶二太太輕輕吁了口氣,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放心,她何嘗不想多給聶蓉蓉點,只是家裡情況如此,掙的不多,花銷自然要減少,聶煬生兒子,聶烘娶老婆,這都是眼前的事,錢從哪裡來啊。
“母親,大哥那麼能掙錢,你還怕我會缺錢花啊。”聶蓉蓉看聶二太太仍然皺著眉頭,便想逗她開心些,跟著簫殤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聶二太太看到女兒撒嬌,也跟著笑了起來,抬手順順女兒的頭髮,看著女兒嬌花一樣容顏,從姑娘到少婦,不管嫁多好,嫁人本身對女子就沒那麼美好,只能押寶一樣指望丈夫是個靠譜的。輕聲說著:“馬上就要嫁人了,不能再跟小時候一樣。對著父母能隨時撒嬌,對著丈夫就要看時候撒嬌。”
“嗯。”聶蓉蓉輕聲應著,不用聶二太太告訴她,她也曉得,對男人撒嬌真的要時候。
“大爺能幹有本事,我倒不擔心你以為生活。”聶二太太繼續說著,有幾分自言自語的道:“我只擔心你以後攏不住他。”
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不管妻子有沒有生育,就像聶二老爺的這樣都是妻妾不斷。有能力有魄力,年輕氣壯的男人只能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人就有人會倒貼。女人為錢當妾,掌控起來不算難,若是圖謀其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簫殤不是沒良心的男人,不管為的什麼他都會善待聶蓉蓉,但後宅裡的女人要求的並不只是被善待。就像馮惠姐,聶家上下沒人虧待她,但她欠缺一點運氣,到現在還沒有孩子,這能怪的了誰。
“母親放心,這些我都想過。”聶蓉蓉說著,其實她沒想過,但她想讓聶二太太安心。
“好孩子,女人要聰明,要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做什麼,最後的依靠是什麼。”聶二太太輕聲說著,女人過的好者不好,看孃家,看美貌,看運氣,更要看智商。
聶蓉蓉看著聶二太太卻是十分的心疼,女兒家嫁人該是好人,但在聶二太太看來就是如此的傷心,想想聶二老爺,也能明白些。道:“母親,不要擔心我,我會過的很好。”
“嗯,好不好都是一輩子,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聶二太太聲音悠遠。
就在聶家為聶蓉蓉的婚事忙忙碌碌時,臘梅生了,是個大胖小子。產婆歡天喜地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聶二太太有點恍神,卻也伸手接過來,她頭一個孫子,不管誰生的,總是她孫子,生下來她就要好好養大。
馮惠姐也在旁邊看著,神情淡然,既沒顯得太高興,也沒有顯得不高興。聶二老爺和聶烴卻是高興壞了,尤其是聶二老爺,高呼聶家有後,終於有男孫了。聶二太太抱著孩子,照例給了接生婆打賞,奶媽己經到位,然後直接回了正房。
寫貼派發喜面,馬上是聶蓉蓉的出閣之期,聶家實在太忙了,不可能在洗三的時候再大辦,請了聶大太太以及相熟的親友,馮惠姐的兩個嫂子,洪家也派人來了,並不是洪夫人而是洪家二奶奶。
孩子的到來,最高興的是聶二老爺和聶煬,聶二老爺每天早晚來看孫子。馮惠姐也過來看,不過是早晚請安的時候。
“蓉蓉要出閣,洗三簡單些就算了,到滿月酒的時候,定要熱熱鬧鬧的。”聶二老爺滿臉紅光的說著,女兒出閣是大事,第一個孫子也是大事,不能委屈女兒,也不能委屈了孫子。
聶二太太淡淡然道:“滿月酒要十二月了,正要過年的時候,看看再說吧。倒是蓉蓉的嫁妝,我想再添二百兩,湊成兩千兩,你覺得怎麼樣。”
提到錢聶二老爺臉色多少有點難看,不過他不疼女兒,是真拿不出錢來,道:“不是說好了嗎,就一千八百兩,其實有那些聘禮……”
“你沒錢陪嫁女兒,倒有錢給庶孫辦滿月酒,女婿上萬的聘禮抬出來,孃家卻只給那麼一點點嫁妝,你的老臉還真能過的去。”聶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