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蓉蓉不禁看聶大太太一眼,心裡總覺得有點古怪,卻又不能發問。
前頭殿裡做法事,女眷們不方便在,主持讓著進到後頭殿裡吃茶說話。因為是常來的,主持六十有餘,在女眷中說話行走也沒有妨礙,至於上茶侍候的一律是十歲左右的小沙彌。
“家裡老大和老三出門去了,我心裡總是不太放心。”聶大太太說著,主要是聶殤這趟出門是找海盜王說話,她如何能放心的下。
主持是巴不得天天有人來做法事,寺裡香鼎盛和尚的日子才好過,笑道:“大太太誠心,佛祖定然保佑聶大爺和聶三爺平平安安。”
聶大太太輕嘆口氣,想想她少年青年時何等自信,結果年齡越大,越覺得力不從心,反而開始信起神佛來。
正說著,有小沙彌進來說話,在主持耳邊說了兩句,主持意外之餘神情也有幾分猶豫。聶大太太便問:“怎麼了?”
主持有幾分歉疚的道:“守備家白太太突然來了。”
像聶家這樣做大型法事都是包場的,今天就接待這一家。一般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出門來廟裡,都是提前打招呼,也就是把各自時間錯開,誰想到白太太突然來了。人家走到廟門口了,總不好趕人家走。
“佛門是積善之地,哪有一家獨霸的理。雖然白太太不嫌棄,請她過來一起喝茶才好。”聶大太太說著,聶家並沒有跟白家打過交道,一個是商,一個官也打不著交道。不過白太太突然來了,廣濟寺也不能趕她走,給人方便就是給己方便。當然要是白太太覺得自己是官家,不願與她們一起,那就請白太太走吧,今天聶家包場。
主持聽得大喜,白太太倒是個好說話的,也是再通情打理不過,此時肯定不會說什麼。便笑著道:“請施主們稍等,我去請白太太。”
“主持自便。”聶大太太說著。
要是單說官員,守備實在算不得什麼,察案使,巡鹽御史,知府,但在平民百姓中,官員還是有著非一般的地位。尤其是據說白家祖上都是武官,家中還世襲著千戶,跟周家種國公府的旁支還論的上親戚。相對與官則是民,相對與民則是官,不上不下的家庭。
聶家則是最平常不過的商戶,又是暴發戶,與白家並沒有來往。此時遇上了,那也就招呼一下,好就多說幾句,不好大家就各自走開。
唯獨方七,聽到白家兩個字時眼睛就直了,她身邊權婆子則是暗暗叫苦,青陽如此之大,官家富戶如此之多,遇上哪家不好,偏偏遇上白家。方老太太設計方七去勾搭白二爺之事,她全部曉得,按方老太太想的,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撤。
方七開始時是如此想的,但後來卻是入戲太深,對白二爺是真心一片。也因為這樣,她嫁給聶烴之後,她怎麼樣都覺得不滿意,實在是心有所屬。
眾人喝茶的功夫,主持引著白太太進門了,白太太三十出頭的模樣,微微有些發福,保養的極好,絲毫不顯老態。臉上含著笑,一臉和善大方的模樣。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生的嬌花一般,雖然不及方七卻有幾分容貌。
白太太笑盈盈的進門了,聶大太太也笑著起身相迎,只看白太太這個氣勢神情,就曉得這是個極難纏的,誰家女兒攤上這樣的婆婆,估計要倒大黴的。整死你,卻又讓你說不出苦來,想想守備白老爺,據說家中好幾房姬妾,結果就兩個兒子,都是白太太所出,就能知道其中厲害了。
“當了這些年鄰居,今日才見聶大太太的真顏,果然是女中大丈夫。”白太太笑著說,聶大太太也是青陽城裡的一號人物,看看坐次看氣勢,聶家二位太太實在很好認。
聶大太太只是笑著道:“幸會。”
白太太又指指身邊的姑娘,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妹妹的女兒,父母雙亡自小跟著我,姓陸。”
陸姑娘福身行禮道:“見過聶大太太,聶二太太。”
聶大太太和聶二太太自然是一番誇獎,兩人都沒準備,聶大太太褪了只鐲子,聶二太太拔了根頭釵送與陸姑娘當見面禮。陸姑娘接過來後輕聲道謝,聲音輕柔,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陸姑娘見禮完畢,聶大太太也不介紹馮惠姐與方七,主要是想著方家與白家曾訂過親事後來又退了親的事,只是拉著聶蓉蓉笑著介紹道:“這是家裡大丫頭,蓉蓉,還有一個小的,還不到四歲,今天天冷沒抱出來。”
白太太立時上前拉住聶蓉蓉的手一通誇,又把身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聶蓉蓉道:“姑娘不嫌棄就拿著玩吧。”
“謝白太太。”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