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的車程慢了十來分,等韓冰晶跳下車,她和雷霆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鐘頭。
守時是她自認少數幾項優點之一,她和雷霆約會,大多數是她等他。
但韓冰晶不以為意,她體貼雷霆繁重工作下的身不由己。
舒了口氣,顯然,雷霆一如以往的遲到了。
她不知道這樣傻等在別人眼中是不是很蠢,可一個小時後她撥了直通雷霆辦公室的電話。
她不是那種非得遙控男友行蹤就無法過日子的女人,不過遲到六十分鐘,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
公司的秘書告訴她雷霆開股東會議去了。
果不其然!
她阿Q 得聳肩,被放鴿子也不是頭一遭,可她為何有種悲傷的感覺?她早知道在雷霆得天秤上,她韓冰晶和他的事業是無法比較的。
“哎!上車。”
她迅速抬頭。
眼前一輛臺灣至今尚未開放進口的七百五十西西的重型哈雷和穿著皮衣皮褲的男人。
他把安全帽丟給她。
雷飛,她記起他來,那桀傲不馴的三分頭在滿街各式各樣的髮型中特別突出。
“快!”他伸手用力扯她垂在胸前的長髮。
“好痛!”他的手勁如此之大,差點扯下她的頭皮。
“別羅嗦!”他由後視鏡瞥見追來的飆車族,二話不說拉住她纖細的胳臂,將她拽上車子,強迫戴上安全帽,油門一加,絕塵而去。
為了方便試穿禮服,韓冰晶穿了件天藍色的連身圓裙,如今跨坐在機車上,裙襬隨風揚起,迫使他不得不這壓那遮,深怕春光外洩。
“你搞什麼?沒做過機車,不知道要抱緊我嗎?”他的聲音和著風吼過來,清瘦的線條更顯狂妄。
“你說什麼……”隔著安全帽很不好說話,她拉開遮風玻璃幕,猛地嗆進一口又濃又濁的風。
雷飛蛇行閃過一輛左側道的喜美,拐進巷弄,沉重的機車怒吼聲驟然停止了。
“下車!”他命令。
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韓冰晶正想發火。
“幫我看好她!”雷飛衝著建築物高喊了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又賓士而去。
韓冰晶如墜雲裡霧中。那廝就這樣丟下她!?
“你好。”如果她不是一腔怒火正熾盛,韓冰晶會發現那聲音的主人有副好嗓子。
她掃了一眼來者。
他的高瘦和雷飛並無二致,眉眼多了幾分穩重,長至肩膀的銀灰髮用條緞帶絡在背後,粗條絨布衣褲,貴族氣息濃重,近距離看他更加耀眼,燦爛的笑容和耳語似的輕聲細語,極端迷人。
“進來裡面坐一下,雷神馬上就回來了。”
“我不進去,我得走了。”他說的雷神是誰?莫非是雷飛的綽號?
她不得不承認,雷神的綽號非常適合他。
“恐怕不行,雷神交待要小姐到裡面等他。”快手很堅持。“喝杯咖啡、吃點點心,不會耽擱很多時間的。”
她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塊菠蘿麵包和一杯三合一咖啡,的確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她不想再見到雷飛。
他身上似乎有股奇怪的吸引力,在理清這種麼名的感覺之前,她不要把自己放到這個危險人物的前面。
雖然她已經成熟得脫離小紅帽的年紀,雷飛也不盡是野狼,單以防萬一總不會錯的,她已經和雷霆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再和雷飛一起是勃德的。
“我——”
“請!”
她一旋身,才看清自己所在地是一件紅瓦石牆得麵包店,店名十分雅緻,叫“紅瓦屋”。
店門是橢圓形的,一盆盆半人高的長春藤爬過半片牆,綠意盎然,木框玻璃窗內是圓形的古木餐桌,搭配溫莎風格的椅子,牆上居然是高更、梵谷和塞尚的油畫,窗戶懸掛繡工精美的蕾絲窗簾。
整個空間優雅和華麗相映,溫馨親切,韓冰晶一踏進來,便沉溺其中。
雖然已經過了喝下午茶時間,仍不乏穿著正式的年邁女士和帶著老花眼鏡閱讀報紙的紳士。
“小姐想用點什麼?”快手問。
“我姓韓,名冰晶。”看他笑得如沐春風,方才堅決要走的意志動搖了。
放眼整個臺北盆地,她還沒遇過這麼合她脾胃的飲茶店。
她愛死牆上那些畫了。
“我可以幫你推薦紅瓦屋的拿手料理,譬如鮫魚冷盤、鮭魚通心粉卷、醉魚番茄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