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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食堂大概是唯一不管什麼時間都熱鬧非凡的地方。
焦望雨跟濮頌秋一起進了食堂,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
焦望雨發現,他以前對大學的幻想很多都是錯的,就比如宿舍,還比如食堂。
宿舍條件相當不錯,食堂的菜式豐富味道也很好。
他跟濮頌秋一人點了一碗麵,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隔壁桌,一個女生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過,她一直在打電話,一直在擦眼淚。
焦望雨轉過去好奇地偷看了一眼,但濮頌秋似乎毫不關心,只低頭吃自己的面。
還是這麼冷漠。
人的本性不會因為身份和所處環境的改變而有所變化,雖然他們已經不再是坐在悶熱教室裡的高中生,但濮頌秋還是那個濮頌秋,哪怕海嘯來了,他也波瀾不驚。
焦望雨覺得自己還是不太能跟這傢伙成為好朋友,太悶了,悶到根本找不到話題聊。
焦望雨是個很怕冷場的人,兩個明明算是相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卻誰都不吭一聲,這氣氛過於詭異尷尬,無奈之下,只好他來想辦法。
“程爾跟簡紹還挺好相處的。”焦望雨說,“挺熱情的。”
濮頌秋“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焦望雨嘆氣,揉了揉眉心。
濮頌秋抬頭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兒過分冷淡,遲疑了一下總算開口說了話。
“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
他說話了,焦望雨鬆了口氣。
“沒事兒,”焦望雨笑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倆能一個宿舍,我心裡還踏實了點兒。”
“怎麼?”
“倒也沒怎麼,就是覺得有個熟人挺好的。”焦望雨說,“第一次住宿舍,怕自己不適應。”
濮頌秋點了點頭,幾秒鐘後說:“有個熟人,省得想家。”
焦望雨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想家,但是他很確定,就算是他真的想家了,有濮頌秋在也沒一點兒用處,這人根本就不是會安慰人的型別。
兩人吃完了面,隔壁桌的女孩子還在哭。
焦望雨不知道她為什麼哭,整個過程她也沒說過幾句話,只是不停地哭。
看起來挺傷心的。
“怎麼了?”濮頌秋端著餐具準備送去回收處,回頭卻看見焦望雨站在那裡沒動。
焦望雨被他喚回了魂兒,把自己剩下的大半包紙巾輕輕地放在了那個女孩子的手邊,然後端著餐具跟著濮頌秋走了。
“你認識?”濮頌秋隨口問了一句。
“不認識,”焦望雨說,“看她哭得挺難受的。”
濮頌秋沒有看那個女孩,反倒是看了一眼焦望雨。
準備離開食堂的時候,焦望雨說:“你等會兒有事兒嗎?”
濮頌秋轉向他,聽見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想去一趟超市。”
剛來學校,很多生活備品都沒有。
“走吧。”
兩人走出食堂,外面天已經黑了。
食堂門口還算亮堂,但焦望雨還是皺了皺眉。
“唉,算了,”焦望雨說,“明天白天再去吧。”
他說完,低頭看了看,抬起腳試探似的,走下臺階。
濮頌秋看見他的動作,立刻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焦望雨看著他笑:“我就說麼,有個熟人心裡踏實。”
焦望雨是高三那年才確切地知道自己這毛病叫“夜盲症”,以前只是覺得一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東西,因此鬧出過不少笑話,他還以為大家都這樣,後來才知道,只有他是“天選之子”。
十幾歲的人,什麼毛病都不當回事兒,還能拿這個來開自己的玩笑,焦望雨總說自己是個“半瞎”,到了晚上就是個殘疾人。
高中那會兒,班裡人都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濮頌秋當然也不例外。
那時候焦望雨的書包裡每天都放著一把小手電筒,晚上放學的時候,黑漆漆的校園裡就會出現一道白光,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誰。
不過也有發生意外的時候。
高三下學期,焦望雨的手電筒不知道怎麼就找不到了,晚上放學他站在樓門口,死活不敢往外走,眼看著人都要走沒了,他愣是踩著臺階的邊緣,一步都不再往前。那天也是濮頌秋扶著他把他帶下臺階的。半年多以前的事兒,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