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把大殿上上下下都修好了,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鍋盆碗灶也都準備齊全。王煥一看老仙長隨身的東西太簡單了,有個大蒲團,一小包裹行李,引人注目的只有一口大寶劍。王煥看著高興,問:“道爺,您怎麼稱呼哇?”
“王檀越,貧道姓谷雙名道遠,還有個道號叫知機子。”
這位老仙長可有名啦。他身懷絕技,雲遊四海,他來到宣化地面,一看本地老鄉,樸實厚道,想在這裡找個品德好的年輕人,王煥很喜歡這位道爺:“穀道爺,您來到塞外,指何為生呢?”
“唉,我本是個化小緣的出家人,隨遇而安,化一點粗茶淡飯充飢渴就可以啦。”
“道爺還帶著寶劍哪?”
“啊,防身之物。”
“您一定會武藝啦?”
“無量佛,我想教幾個弟子,村長問問有沒有人想學呢?”
那年月上至甲子,人人好武好練。
王煥點點頭:“道爺,咱們這兒的年輕人都很能幹,可也有個不好的風氣,都愛耍錢賭博。說真的,到時候輸急了眼,房子土地都押出去,妻子老小全都跟著受罪,俗語說得好,久賭無勝家嗎。您要教他們一些武藝,健體防身,到了家閒的時候,也省得賭錢鬧事。先問問您,每月束脩多少哪?”
老仙長也說得好:“願多給就多給,少給就少給,窮苦的不給也可以。金銀財寶都是身外之物,出家人視如糞土,沒有錢不成,錢多了也無用。”
王煥大喜:“老仙長好痛快,您看看需要什麼東西?”
道爺畫了個兵器架子的圖,又把該買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全寫好。王煥派人去買兵器,找木工打好架子,拉了幾車上來,砸好了地,又搭起了硬架兒天棚,一切準備就緒。王煥挨家挨戶去喊:“有願學武藝的,束脩不限,去到村公所報名,三天後全到村公所,我領你們去拜師學藝。”
到了正日子,紅馬關帝廟喜氣洋洋,天棚下襬著桌子,祖師牌位,三注香兩支蠟,紅氈子鋪地。王煥帶著足有三十多個小夥子。名單交給仙長,叫一個名字過來一個拜師磕頭。典禮完拜,叫徒弟們圍了一大圈兒。道長坐在椅子上,給弟子們上第一課。告訴弟子們練武藝為了健體防身,將來為國家效力,絕不是為了打架鬥毆。誰要是學會了武藝去仗藝欺人,為師可不許,從此以後給大家盤腰練腿站架子。萬丈高樓從地起,樹從根處水從源。
一晃就是幾個月過去啦,弟子們都有長進,穀道爺暗中一一考察,這三十多個人裡,真能練藝的才有兩個,一窮一富,一僧一俗。窮的是本泰南街賣豆腐的秋寶善的兒子秋田號佩雨,為人忠厚,品行端正。只是家裡太窮。秋田還有老母康氏,勤勞賢惠。一家三口,指著賣豆腐為生,連練武的束脩銀子都給不起。另外一個是白馬關帝的小和尚法禪,因為廟裡香火盛,師父又疼他,有的是錢,每月法禪都要多給師父幾倍,可是這個人性情暴烈,非常急躁,秋田家裡窮,師兄弟裡不多說不多道,顯得不合群兒,法禪因為有錢,顯得跟誰都合得來。法禪學藝,領悟得快,他自己認為別人都不如他。
晚上,弟子們都要各自回家,秋田也要走,谷老師把秋田叫住:“秋田哪,等師兄弟都回家之後你打掃打掃院子,擦擦兵刃再回家吧。”
“是,弟子遵命。”
其實,他還要回家推水磨哪,眾弟子都出廟啦,法禪顯得多知多懂:“師兄師弟們,你們知道師父為什麼把秋田留下了嗎?”
“不知道哇。”
“告訴你們,我這個月正好和他一齊去交錢。我給了師傅十兩銀子,你們猜秋田多少?”
“他交多少?”
法禪一伸兩手:“交了這麼多。”
“那是多少呀?”
法禪兩隻手一拍巴掌。
“他交了兩巴掌。就讓師傅聽了一個響兒,一分沒有。”
“師父可能叫著他,催他給錢吧。”
法禪搖頭:“不對,秋田家窮得掛了糖鑼兒——叮昇亂響,急了眼也就交二斤豆腐唄,師父叫住他替咱們幹活兒。”
“對。”
大家夥兒也這麼想,過了兩天,秋田幹完活,給師父行完禮要走。穀道爺微笑:“秋田哪,你知道叫住你幹什麼嗎?”
“師父,弟子不知。”
“秋田,你的性格內向,不好與人爭鬥,又兼你骨格清奇,適於練武,每天你晚走一些時候,為師教你一些武術精華。但有一點,不得無故賣弄。也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