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字不識一個也只能聽人說書了,想必誰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殺手蠱師是個笨蛋。” “總比你這個王狗蛋強。”| 兩人雙目對視,電光帶火花,語氣帶刺,茶樓中客人默默挪遠,江掌櫃趴在櫃檯後,用力握著桌沿,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全程看得清清楚楚,是步公子帶來另一位少年,風蕭與這少年明顯相識,而晏遊作為雙方共同認識的人——他竟然就這樣帶著步公子走了! 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留下這兩個少年在他的酒樓裡吵架! 江掌櫃心驚膽戰,就怕這兩個針鋒相對的少年會當場打架,將他這酒樓攪得亂七八糟。 風蕭深吸一口氣,伸手指向樓外:“有本事你出去和我打。” 王憐花揚起眉毛:“怎麼,覺得在這裡打不過我?” 風蕭“呵”得冷笑一聲:“我怕你當場跪下求饒讓這裡的掌櫃為難。” 忽然被e的江掌櫃:……我謝謝你啊。 現在你們已經很讓我為難了。 王憐花面色驟然陰沉下來。 上次分別之後,他立即解了自己身上的蠱,然而蠱術深晦難懂,即使王憐花逼出蠱蟲,依舊難解其中精妙。 他花了許久才能解風蕭給自己下的蠱,若是風蕭再次下蠱,在他能解蠱之前想必還要忍耐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可他不能、也不想在風蕭的面前服輸。 於是王憐花佇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神情冷漠地不像樣子:“你也只會耍這種伎倆了。” “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與我有何差別?”風蕭不服輸地反懟,“弱雞。” 王憐花:“…………” 風蕭冷嗤一聲,轉頭走了:“明明是我的手下敗將還總是來找我耍嘴皮子,你也不過如此。” 王憐花忍不下去了:中蠱就中蠱, 痛就痛, 今天他要讓風蕭嚐嚐什麼叫做屈辱! 兩人你追我打出了樊樓,大堂已經空無一人,都在他們鬥嘴時離開。 一樓大廳靜了片刻,欄杆後走出一個人。 正是方應看。 江掌櫃恭敬地看向他,沒有立刻開口。 方應看相當無語。 他只不過走了次後門,便看見了這麼一場好戲。 方應看心情複雜,向江掌櫃點點頭,便走向樓上。 他在三樓雅間等待了片刻,客人在小一的引領下走進廂房,衣冠勝雪,神色肅穆,腰間佩劍,目如點漆。 “葉城主,許久不見。” 方應看對來人微微一笑。 葉孤城撩起袍子,在他對面坐下,淡淡頷首致意。 汴京勢力交錯複雜,南王是皇室,背後水深,葉孤城不敢下賭注,看遍汴京勢力,斟酌損益,認為只有神通侯能助他一臂之力。 白雲城遠在南海,葉孤城雖為城主府偏守一隅,不擅交際,京中只有南王這一點人脈。 南王如今和白雲城怪病的有所牽扯,更不能相信;而方應看年紀輕輕,是皇帝親封的神通侯,與皇室關聯不深,又已有自己的勢力,看來看去,確實只有方應看是最佳人選。 葉孤城是劍客,卻也是一城之主。劍道是重中之重,可他不能放任白雲城成為旁人的棋子。 兩人詳細地交談,達成共識,決定愉快地合作。 即使葉孤城不能給方應看什麼,但他能與方應看合作,便已是極好的回報。 兩人同為劍客,卻十分默契地不談劍術。 他們一人的劍不同,劍道更不相同。 比如說方應看的血河劍——這劍長得古怪又好看,不似普通的劍一般修長筆直泛著白光,而是歪曲豔麗,紅色的花紋似血一般緩緩流淌。 葉孤城不喜歡那樣的劍。 方應看認為劍是工具,甚至不理解葉孤城與西門吹雪對劍的執著。 所以兩個劍客在一間房子裡相對而坐談了許久,硬是沒一句話談到劍。 葉孤城不願打草驚蛇,只是默默地觀察著四周,同時蒐集資訊,所以南王府別莊附近的村子裡躺著的古怪病人依舊躺在那裡。 方應看便道:“既然城主覺得那名病人是白雲城怪病的源頭,何不將他偷出來?” 葉孤城道:“我想過。可若是還有其他證據,南王發現他不見後豈不是會滅口?” 方應看笑道:“那便用一招偷天換日之術。” 司空摘星接到一筆新生意。 ——讓他為一個死人易容,替換掉一個新病人。 佣金奇高,客戶的身份也極為特殊。 司空摘星向來喜歡有挑戰的事情,略作思考之後,他快樂地決定接下這筆生意。 這筆生意需要他去汴京,司空摘星聽說最近汴京十分熱鬧—— 這次總不會還那麼巧,風蕭又來搶他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