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也眨眨眼,稀奇地看著他倆。 他來汴京打著養傷散心的主意,晏遊說書當然不會錯過,為防晏遊當眾叫他小叔叔痴纏耍賴逗他玩,司空摘星往往是易容來聽晏遊說書的。 每天一張臉,晏遊也認不出他。 此刻司空摘星坐在步明燈斜對角,遠遠地瞅著對方和一個古怪的白衣人眼對眼。兩人之間氣氛略顯冷凝,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只能看到步明燈沉靜的面孔。 被找麻煩了嗎?司空摘星如此揣測,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人能找步明燈的麻煩。 所以…… 是碰瓷啊! 司空摘星默默嗑瓜子,歪著腦袋好奇地看步明燈,不知道白衣人說了什麼,步明燈的眉頭輕蹙,沒了以往淺淡的笑容,顯出幾分冷意。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氣息穩重平和,司空摘星耳朵一動,循聲看去,訝異地發現從樓上走下來的是神通侯方應看。 古怪的白衣人他不認得,方小侯爺卻是見過的。 方應看走到兩人桌前,面上帶著引人親近的笑意,沒說幾句話,有結伴來聽書的三個朝中小官登場,驚喜地看到如今的大紅人與小紅人位於一處,立刻穩重而不失激動地上前拱手見禮。 司空摘星眼睛尖,非常明顯地看出小官們的出現讓現場的氛圍變得更加微妙。 如果說方才是暗流湧動,如今的氣氛變得相當明快。 司空摘星對接下來的事不感興趣,揣著瓜子溜出門。方應看瞥了眼他的背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官員。 官員正邀請他們三個去喝茶。 方應看:…… 已經喝得很夠了。 司空摘星迴頭便向晏遊提了一句,在那裡同他感嘆步明燈身在朝廷真是沒個清靜,明明他才是最該好好休息養病的人。 晏遊嘆了口氣,惆悵道:“沒辦法,在朝廷中他的應酬已經算是最少的了。” 拿小侯爺來說,應酬交際多,左右逢源,誰都得給他幾分薄面,但步明燈身體弱,不是特別重要的宴會都不會有帖子送他府上。 司空摘星眨巴眨巴眼,心想你怎麼這麼熟悉的樣子? 第二天,晏遊再去說書,宮九今天依舊在場,司空摘星沒來,小侯爺還在樓上擺pose。 今天晏遊不裝了,趁所有人都沉浸在故事之中,笑嘻嘻的轉頭向上看,朝方應看揮了揮扇子,又立刻轉回身去。 方應看:“……” 莫名不爽。 說書結束之後,晏遊拎著茶壺朝走下樓梯的方應看揮手,笑容明朗:“小侯爺,好久不見,我聽說你昨日也在場,怎麼不來找我呢?” 江掌櫃從後廚巡視歸來,聽見晏遊向小侯爺問好,莫名地杵在後門口不敢冒頭。 我們有這麼熟麼? 方應看心想,臉上帶笑:“我不想打擾你。”他頓了頓,問道,“是步公子同你說我在這兒l的嗎?今天怎麼不見他呢?” “他的病又復發了。”晏遊說,“今天不宜出門。” 畢竟是病弱人設,一個月中總有一兩次要發病的。 方應看目露擔心之意,道:“希望他早日痊癒。” 晏遊笑了笑,沒說話。 “……” 方應看有點詞窮。 這很奇怪,因為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可能有詞窮的時候,可對上晏遊這張笑臉,他什麼也不想說,只想掉頭就走。 好在方應看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對晏遊笑了笑,說改日會上安嘉侯府探病,託他向步明燈問好。 晏遊點頭應下,朝他擺擺手,轉頭離開。 方應看注視著他的背影。 江掌櫃走了出來,擅長察言觀色的他隱隱看出方應看的心情不太美妙,尬笑著行禮:“小侯爺。” 同時他心裡也在嘀咕,兩年前兩人剛見面的時候關係不錯的樣子,怎麼現在變得那麼古怪? 只有小晏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 方應看其實也想知道原因。 …… 【好感度正常,仇恨值正常。】晏遊對著遊戲光幕琢磨,【原來方應看的仇恨值和好感度到這個位置會有這樣的反應啊。】 仇恨值約是好感度的2倍。 因為作為說書人的本體沒有特意得罪過方應看,所以對方的好感度和仇恨值總體不高,在遊戲裡晏遊專職刷仇恨值,所有能提好感度的任務從來不做,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待遇。 現在的方應看還是很年輕的,仍在組織人手與勢力,不是遊戲裡攪風攪雨的隱形boss,晏遊關掉遊戲光幕,回到安嘉侯府。 顧惜朝表情中帶著擔憂,守在廚房裡熬藥。 晏游去了步明燈的房間。 馬甲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