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冷笑:“你一個人能吃完的話你就是頭豬。” 風蕭回嘴:“我如果是豬你就是條不會走路的蛇精。” 兩人鬥來鬥去,王憐花還是分得了一半野雞,他拿到手後先是謹慎地用銀針試了試毒,不想重蹈覆轍,在風蕭面前再丟一次臉。 風蕭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根銀針,十分好奇:“……這是用來試毒的銀針?” 王憐花道:“是,你認得?” 他敏銳地察覺到風蕭語氣有些奇怪,是見過有人用銀針試毒,所以感到熟悉的語氣。 風蕭點點頭:“見過……以前,有一個大夫向我展示過。” 王憐花不動聲色地追問:“那個大夫是說你百毒不侵的人麼?” 風蕭驟然沉默,面對王憐花的疑問只是“嗯”了一聲,略顯生硬地調轉話題:“你——是從中原來的?中原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王憐花:“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風蕭:“把雞還我。” 王憐花:“我說了,到我手上的東西就是我的。” 風蕭眉頭緊皺,十分不快:“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麼?” 王憐花表情微冷,立刻反應過來:“你對我下了蠱。” 風蕭得意洋洋地笑起來:“對。我若是不管你,每晚月上中天之際,你就會腹痛如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才不會把來歷不明的人隨意放在身邊。” 王憐花面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依舊不忘嘲諷:“原來你還能想這麼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呆子。” 風蕭只是高深莫測地笑,雙手搭在小腿上得意地晃來晃去,像水中隨波盪漾的水草,身上的銀飾在篝火的照映下閃閃發光。 王憐花舉著那半隻烤雞,忽然得知自己中蠱後的心情十分暴躁,他現在只想將烤雞砸到風蕭臉上。 就因為他不願意說中原的事情?剛才還在笑嘻嘻的才一會兒就變卦——真討人厭! 王憐花此時完全沒把自己算到同種型別的人裡,雖然他平時也是討人厭的傢伙。他忍耐著怒氣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風蕭:“隨便什麼都好,人啊事啊,所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王憐花耐著性子,想了想:“人……你聽說過西門吹雪嗎?” 風蕭顯然沒有聽過,問道:“那是什麼?” 王憐花答曰:“是一名劍客,被稱為劍神,有名對手名叫葉孤城,被稱為劍仙。” 這兩人名動江湖,一方提起另一方必定被提起,王憐花懶得費心思想,便找了最容易說的兩個人。 風蕭若有所思:“神、仙……那有鬼嗎?” 王憐花:“沒有——‘見鬼’聽起來太沒腦子了。” 風蕭:“那妖呢?” “那更不可能有了。”王憐花忽然一頓,想到從手下那裡聽到的訊息,“‘劍鬼’沒有,有羅剎。” 風蕭費解地皺眉:“羅剎又是什麼東西?” 王憐花沉默良久,風蕭雖然漢話說得好,但這不代表他們之間能無縫溝通。 “羅剎是鬼的意思。”王憐花有種自己化身私塾夫子的錯覺。 風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一次講太多沒有意思,王憐花之後又隨便講了講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之間的愛恨情仇,滿足了風蕭的願望後的當晚,王憐花的目光釘在風蕭身上,後者疑惑地回看:“你看我做什麼?好惡心。” 王憐花想抓起手邊的石塊砸他:“蠱!” 風蕭道:“這你不用擔心,安心睡吧。” 王憐花半信半疑地躺下,閉上眼後過了一會兒,說:“明天不用喊我。” 風蕭道:“不會喊你了。你很難聞,小青討厭你的味道。” 王憐花:“…………” 那是因為他身上有雄黃!! 苗疆 bkg 山間的夜晚尤其冰涼,王憐花輾轉難眠,索性直接起身。 萬籟俱寂,只有山風呼嘯而過時枝葉搖擺之聲。風蕭蜷縮在洞口的石塊後,呼吸輕緩。 王憐花腳步輕緩,在風蕭身側站定,眸光晦澀地盯著他看了片刻,心思百轉,按捺住下毒嘗試的衝動又悄悄地離開。 他對風蕭的蠱術還不夠了解,若是輕易出手,指不定會引出蟲子…… 山路崎嶇難走,洞穴位於懸崖下方,若想上去只能拽住藤蔓蹬牆向上,崖壁約有四十丈高,王憐花難以想象風蕭白天是怎麼把昏睡不醒的他帶回崖洞的。 白天沒有機會打探,王憐花抓住時機在懸崖下方轉悠起來。 篝火的痕跡、飛禽走獸的殘骸、平坦乾淨的地面,種種情況都顯示風蕭在此地居住了很久。 王憐花沉思,風蕭不是不能離開這座山,但為什麼要一直呆在這裡? 他說起中原武林的種種事情時,風蕭雙目閃閃發光,顯然不是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