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白膚的少年被鎖在床上,手腳皆被繩索與手銬鎖好,頭上固定著個特製黑色頭戴式耳機,眼也被個黑色眼罩矇住了。
因為先前不安分的掙扎,他身上的布料皺皺巴巴,腦門也亂七八糟地粘著頭髮絲,狼狽得看不出半分平日的光風霽月。
眼罩外面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鬱芽見狀,終於提起了幾分興趣。
她和宋理之這傢伙原本就不熟,只是他長得白淨溫朗,鼻高唇薄,像她初中時收集的那些手辦娃娃一樣,實在直戳審美。
她喜歡那些娃娃的樣子,便將它們買回家放著;她喜歡宋理之的臉,便也想將他弄回來放著。
——嚴格意義上說,轉學過來第一次見到宋理之,她就這樣想了。
“鬱芽同學。”少年瘦而高,背挺得很直,站在她面前像一根挺立的孤竹。
他長了一張沒有瑕疵的臉,窄雙瑞鳳眼,瞳仁是柔和清淺的琥珀色,鼻樑高挺,唇形流暢,像是她買過的貴价手辦。
“你好,我叫宋理之,是我們班的班長。”班長同學脾氣很好,被遣來幹麻煩活兒也沒一絲不耐,“範老師讓我帶你去教務處拿書和校服,我們現在去可以嗎?”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她好像只是點頭,像習慣展示給外人的形象一樣,沉默內斂。
但她心裡想的是:
怎麼把這個宋理之搞到手呢?
鬱芽觀察了半學期。
宋理之這個人很簡單且坦蕩。他是少見的可以面面俱到的人,保持年級前三成績的同時還能將班上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溫和如春日的風,從來不與人紅臉,連拒絕喜歡他的女生時都會先說謝謝。
很完美。
更像手辦了。
但有一點,他和手辦不一樣: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男人。
鬱芽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是在某節體育課,宋理之和班上的幾個男生一起打籃球。
那時候剛開學,早秋的溫度還沒冷卻下來。不一會兒,場上的跑動的人身上紛紛開始冒汗。
到了中場,實在忍不住了,他沒帶紙,乾脆掀起球衣去擦腦門兒上的汗。
露出的腹部白卻精瘦,六塊腹肌清晰凸顯出線條,屬於青春期的荷爾蒙不住往外溢。
旁邊有女生起鬨地叫,他聽見了,迅速將衣襬放下去,背過眾人仰頭喝水。
鬱芽站在人群最外圍安靜地看,沒人注意她。
眼中的少年人喉結滾動,汗珠晶瑩,像架子上的手辦忽然生靈成了精怪,頭髮絲與下頜的拐角無聲訴說著勾引。
她感到燥熱,比天氣更甚的燥熱。
她忽然反應過來了:
原來她不是想將他放在展示架上。
——她想將他壓在身下。
思緒收回來。
此刻身下的少年已經不再掙扎了,知道沒有希望,他不再試圖勸說她放自己走,只是胸膛起起伏伏,用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鬱芽伸手,觸碰他臉上紅腫起來的面板,他顫了一下,側臉躲過。
但她其實已經碰到了。嗯,是熱的。
“平常你的廢話沒這麼多的。”她說,“你應該安靜一點才對。”
他應該符合她對他的印象和要求才對,不該ooc。
宋理之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她說“平時”——她認識他,多半經常看見他。
是了,她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回家的時間與路徑,她一定已經蓄謀已久。
“你到底是誰?”
鬱芽已經厭倦了這個問題:“你能閉嘴嗎?”
她決定先幹正事:“你給你家長髮條語音,就說國慶假期不回家了,住在你平時租的那個房子裡。”
“你怎麼知道我租房子一個人住?”
她沒聲音了,懶得回答。
宋理之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家不在本市,父母皆在隔壁市工作,只是高中來這裡上學。他不習慣與人合住,乾脆在學校附件的校區租了間小房子,平常上學住那兒,放假再坐高鐵回家。
這個女人比想象中還要了解他,對他的生活細節一清二楚。
他毛骨悚然。
如今他被困在不知哪裡,爸媽又對他一向放心,要是這條語音發出去,大概不會多問——那才真是斷送了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