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一大筆錢財的父親。正是因為有了這筆錢財,他才可以不用像其他知青那樣,回城後天天往街道辦事處去跑工作,而是悠閒地呆在家裡,尋伺機會,花天酒地,過著在監獄中無數次夢想過的生活。
他找來建築隊翻蓋了房屋,將家中裝飾一新,暖氣、地板、門窗、院落,全部按照他的意思進行了裝修,豪華的浴室和寬大的雙人浴盆,令黃圓都感到有些過份了。
“你簡直有點兒燒包了,”黃圓說他,“坐吃山空的道理你懂不懂?你應該去工作,像我一樣,像其他知青們一樣。”
黃圓已經大學畢業,如願以償地在一所中學裡做外語教師。
“這算不了什麼,”黃方說,“我就是為了讓咱倆生活的舒適些,錢是王八蛋,花了再賺。我才不會去幹那份每月只能掙三、四十塊錢的工作呢,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去做生意,掙大錢。你以為我一天到晚只是閒待著吶,我在尋找機會,看準了我會立即動手的。”
“你也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了。”黃圓說,“合適的話就結婚,也許有個妻子管著,你就會好多了。”
“姐,我可不缺女人。”黃方說,“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有兒子了,是我在兵團時和小興安嶺的一個女人生的,都快五歲了。”
“你已經有了兒子!”黃圓驚訝地問道,“和一個山裡的女人,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黃方掏出相片遞給黃圓,“看看吧,這就是我兒子,那女人叫翠翠,長得不錯,是不是跟你有一比。”
黃圓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這孩子還真是有點像你……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對這孩子,還有那個山裡女人?”
“還沒想過,就讓他們先在山裡待著吧,我現在沒工夫想這事。”
“黃方,我現在都有點兒不認識你了,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變壞了吧?其實你不如直接說我變壞了。”黃方仰身靠在屋中間新買的牛皮沙發上,點了支菸。“你不知道,從小我就不是個好孩子,只不過現在更壞了,你就放開了想吧,我肯定比你想像的還要壞。回北京頭一天我就和一個女孩勾搭上了,不過我沒幹她,她倒是挺想,我沒同意,我不喜歡在公園裡幹那種事……”
“黃方!”黃圓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
“這有什麼?要是你還知道我殺過人,是不是馬上還要把我從這家裡趕出去?”
“你殺過人?”
“一點不錯,殺過一個,不過他不是好人,確實該殺,我不殺他共產黨也得殺他。”黃方輕描淡寫地說,“根本就沒他媽什麼工傷事故,我是成心想軋死他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原因可多了……他把迪克關起來嚴刑拷打,誣陷他害死了連裡的種馬,那酷刑跟渣滓洞、白公館似的。後來把我也關了起來,說我為蘇修特務放訊號彈……當然,直接原因是那個人看了他不該看的東西……就是你寄給迪克的那封信,他把那封信扣下了,剛好被我看見。”
黃圓的臉頓時緋紅起來。遲了一會兒,她問道,“那後來呢?”
“沒什麼後來,我把那信燒了。”
()好看的txt電子書
“你沒給迪克看?”
“沒有。”
“你看了?”
沉默。
“迪克他……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吧?”
“可能沒有……我也不太清楚。”黃方記得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向他問起這個問題了。
“你們經常在一起談起我嗎?”
“那當然,經常談起你。”黃方想起了吳歌,他不願傷姐姐的心。“迪克他常誇你漂亮,說你漂亮得令人眼暈,令人不敢接近。”
“黃方,姐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一直在等待著迪克,我想同他結婚。”
“這我知道,你那信上講了。”
“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對我有過這樣的表示,不光是那一封信,在別的信中我也流露過相同的意思,但他怎麼就像看不懂似的,像是一直在迴避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說他是個好人,別的我幫不上忙。反正他也快回來了,你們有的是談情說愛的時間……不過有些事我是非管不可,比如說當年欺負咱們的劉震亞、黑大頭之類。”
“黃方,你別這樣。”黃圓沒有想到這些事他都知道,他都記得。“這麼多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