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傅也沒有阻止。 白布一掀。 原本還很期待的彌什立刻沉默了。 這是一個穿著白色套裙的女人,手裡握著一支圓珠筆,雖然頃傅沒有在雕塑脖子上雕刻頭顱,但彌什還是一眼認出這是自己。 這是她拿著圓珠筆,戳頃傅大腦的畫面,她的手腕的青筋暴起,連指頭都在用力攥緊筆桿,尖銳的筆尖朝向觀眾。 明明沒有頭,但光從動作,就能看出彌什當時的兇狠。 也因為沒有頭,無論是室友還是室友男朋友,都沒有認出這個人是彌什。 室友愣了一愣,說:“一個手握圓珠筆的女人?” “這就是你的靈感?” 頃傅輕輕摁了一聲。 他坐在雕塑地板的凹槽處,原來那不是還沒有填充完畢的凹陷,而是他刻意留出來的位置。 頃傅坐在彌什雕塑的前方,直起身的時候,腦袋正好抵在了圓珠筆筆尖下面。 他微微仰頭,看著彌什,說:“這是我的靈感,也是我的陰影。” 彌什:… fuck。 還做雕像報復,果然是壞種。 她默默回覆:“所以你才不舉嗎?” … 彌什和頃傅一見面,就用自己的方式互相“辱罵”對方。 她不知道,她的老公們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大打出手。 梁硯行最終還是通關副本了。託德國隊友和奧斯維辛集中營背景的副本,副本難度驟然拔高,即使沒有死亡玩家也積分翻倍了。 所以從梁硯行通關通告出來後,李豫成就緊張兮兮守在排行榜上,祈禱:梁硯行不要超過我! 無限空間還十分惡趣味,不是一次性變動數字,而是讓數字不斷翻轉,一點點往上加。 這對李豫成來說,就是一段長時間的精神折磨。 他眼睜睜看著梁硯行的積分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即將從 “哥哥…” 凡·德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每天睜眼周遭的環境都沒有變化, 入眼就是連門都沒有的四面白牆,空洞冰冷的白織燈光,還有從門外來來往往的白大褂。 全都是白, 只有他一個人是黑色, 如同沾在白布上的汙點。 這就是凡·德羅在現實的處境。 大家都說他玷汙了聯邦法制, 凡·德羅甚至連通訊裝置都不被允許擁有,自從被吊銷執照後, 他就被強制住進精神淨化室裡, 遠離大眾。 不過自從出了毆打關鍵證人的事情後,也沒有人來看望他。 只有曾經擔任過凡·德羅兄弟倆的上司, 還會時不時過來看望一下他。 每次過來,都是問同樣的問題:“你還記得你哥哥是怎麼死的吧,我需要一個真相。” 每次凡·德羅都是一樣的說辭:“他是融化的。” “他就像冰淇淋一樣在我眼前融化, 空氣中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我哥哥的同伴是巧克力味, 我哥哥是香草味,他們好像變成了冰淇淋。” “我把冰淇淋留下了,就放在冰箱裡。” 羅凡德每次都堅持這一套說辭,卻不被人相信。 然後每次會面, 都在上司一副“好可憐, 年紀輕輕就精神不正常”的眼神中, 結束了探視。 在被隔離在精神淨化室的期間, 凡·德羅無意見達成了流放條件, 進入無限空間。 因為被沒收了通訊裝置,他只能使用基礎的系統功能, 進出副本,檢視副本任務和完成情況, 沒辦法瀏覽玩家論壇,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哥哥申克爾也在無限空間裡。 他不知道,申克爾為了他,新手時期就和梁硯行組隊,多次越級挑戰高強副本。 申克爾不奢望能用積分兌換復活機會,他那麼拼命,只是想給給弟弟一個更輕鬆快樂的人生,不要再去想那樁發生在他身上離奇詭異的慘案了。 原本兩人相安無事,遲早有一天會在副本里見面,結果申克爾還是死了。 凡·德羅獲得他的大量遺產。 “哥哥?” 羅凡德凝視著空虛,實際呆呆看著那一則令他迷茫的通報。 【玩家申克爾的財產已轉交給凡·德羅,感謝支援無限空間,為玩家申克爾默哀。】 【恭喜密斯·凡德·羅成為新一任無限玩家no1獎勵是,戀愛手遊《你的無限女友》。】 … 什麼意思? 他哥哥沒有完全死亡,而是進了無限空間? 那他這段時間是在做什麼? 他埋頭賺積分想跟系統換取真相,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多次和家人擦肩而過,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