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停下腳步,二話不說,直接雙膝跪地。 不管做了什麼,反正先先下跪再說吧!謝裔的大腦還沒徹底清醒,身體已經先一步脫離控制。 而他脫離瑪麗亞洗腦教育的契機,居然只是彌什的一聲呼喚。 瑪麗亞沒想到,在謝裔的世界裡,同學們的霸凌和彌什憤怒,完全不是天秤誰高誰低的問題,而是彌什完全碾壓了所有人。 拜託,被霸凌只是孤單了一些,但是得罪彌什可是會被弄死的! 這是謝裔在暹羅副本里吃過無數的虧,開了腦殼又丟手臂,付出慘重代價才終於明白的道理。而這些痛苦教訓的後遺症就是——哪怕被洗腦了,謝裔依舊無條件服從彌什。 跪完後謝裔的大腦才逐漸恢復清明。 “誒,我在幹什麼?!”他指了一下距離有些遠的角落,詫異:“奇怪,我剛剛不是站在那裡嗎?怎麼一轉眼就走到這裡。” “你差點被瑪麗亞教唆過去害人了。” 彌什一句話讓謝裔恢復記憶,後背冷汗直流。他嚇得想要立丟掉人頭,可因為沒人和他對視,依舊沒能擺脫瑪麗亞。 不過幸好,彌什及時趕到,才沒釀成大錯。 謝裔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彌什的一番話再度讓他緊張起來。她說:“ 你經常說這種話吧?” “那些在現實裡死掉的孩子們,是不是也被你教唆過,只要把詛咒轉出去就能活下去?” 彌什話音剛落,謝裔猛地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這裡不是現實?” “不、不對,什麼叫做她曾經教唆過死去的孩子,難道瑪麗亞的死亡條件不是隻有對視嗎?”謝裔已經有些頭腦混亂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一切,不只是為了已經被瑪麗亞盯上的他,還是為了譚華真正的死亡原因。 可惜剛剛還侃侃而談的水泥人頭,此時此刻卻突然閉嘴,徹底熄聲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因為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彌什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盯著瑪麗亞的人頭,她纖細的手指微微抬起好像搭在誰的肩膀上,說:“凡是被你選中且挪開視線的人,你都會教唆他轉移詛咒,轉移辦法就是引他和你對視。” “丁澤英被你選中了。他選擇休學一年後回到學校,本以為經過時間流逝,詛咒效果會消退,可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的降神讓他明白,他除了害人和死亡,無路可逃,於是他慌亂中將詛咒轉移給了譚華。” 雖然丁澤英名義上是大一屆學長,實際卻還是新生,於是他復學回到學校後,依舊是由譚華,也就是當時帶新生逛學校的優秀學生代表帶著,兩人一起逛了學校。 他就像給謝裔介紹校園一樣仔細又認真,卻沒注意到,見到瑪麗亞人頭蜈蚣形態的丁澤英,已經陷入恐慌害怕的無謂狀態。 丁澤英不想死,於是慌亂之中他抓住了最近的譚華,跟他說:“校門口有一樽瑪麗亞神像…” 詛咒成功轉移給了譚華。 他在陪謝裔的時候觸發對視,卻跟謝裔沒有半分關係,完全是丁澤英的始作俑。 而成功轉移了詛咒的丁澤英,還將“集體無視被詛咒者,就能活下來”的錯誤訊息傳播出去,只為了減輕罪惡感,卻不知道從那以後的受害者有多麼痛苦。 他們要一邊忍受瑪麗亞的誘惑,一邊忍受同學們的孤立霸凌。 聽到這裡,謝裔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譚華在一年多的日日夜夜裡輾轉反側,他不斷重複著拒絕瑪麗亞的建議,寧願自己死掉也不把詛咒傳給別人。 即使當時的謝裔跟譚華的關係那麼好,只要譚華要求謝裔一定照做,他也沒有提過這茬。 那些輕而易舉說服謝裔的話語,譚華聽了一年,也拒絕了一年,直到死亡也沒有半分退步。 不知道想到什麼,再開口的時候,謝裔的聲調已經變了。 他帶上了哭腔。 “這麼說的話,從過去到現在死去的學生,豈不是…” 那些被印成黑白畫像掛在學校角落,那些從鮮活漂亮的年輕學生到遺照上眉眼凝重的逝者,都是一群堅守自我原則和標準的戰士。 他們都是最善良的人。 彌什沉重點頭,“和瑪麗亞對視過的人,不只有死去的人,還有一群為了活命毫無原則的人。” “我得趕緊告訴他們!” 謝裔 “彌什姐, 你真的看不見嗎?” 謝裔紅著眼,試探性地將人頭遞給彌什。 彌什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完了完了,連彌什都看不見了, 他們還怎麼離開靈感中啊。謝裔剛冒出絕望的念頭, 下一秒, 他就看到彌什無語伸手狂扇了瑪麗亞一巴掌,說:“我只是看不見, 不是聽不到, 不用試探我!”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