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譚樺走了嗎…? 丁澤英很好奇,他想掀開被子一角,往外面看一眼。 不是他想作死,而是在鈴聲乍響的期間,被褥裡的潮腥味越來越重,味道有靈性地鑽進鼻腔,已經到了屏息也擋不住的程度了。 與此同時,原本鬆軟溫暖的被褥也越來越重,就像睡在一席被水弄溼的被子裡,壓得窒息。 就看一眼好了。 就看一眼,如果無事發生,他就逃回家裡躲一躲… 抱著這樣僥倖的心態,丁澤英悄悄掀開被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飄飄揚揚的白幣紙錢落下,在這個偏北歐式裝修的室內,顯得詭異且風格不搭。 但作為見過血人說話的丁澤英來說,無論是紙幣還是鈴聲,都不是特別嚇人的存在。 相反的,他有些鬆一口氣。 能用鈴聲和紙幣警告他,證明譚樺對他沒有殺意,或許只需要他的一句道歉。 譚樺沉了沉慌張的心,試圖冷靜地與外面的“人”對話。 “譚樺對吧,我沒想到你死後還能知道真相,沒錯,是我對不起你…” 丁澤英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濃烈的腥味嗆了一下,整個人劇烈咳嗽,磕到肺都疼了。而且,從剛剛開始,被窩裡的空間似乎正在不斷縮小… 就好像,被窩裡長出什麼東西一樣? 這讓原本覺得被窩是安全結界的丁澤英頓時感到坐立不安起來了。 掀開的一角被子有陽光透進來,正好照亮了被窩裡的世界,丁澤英似有察覺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閉著眼睛的女人躺在他身邊,正近距離看著他。 是瑪麗亞。 她來了。 彌什分明看到丁澤英悄悄掀起一角被子, 她揮揚著手裡的白幣紙錢,讓它們飄飄揚揚落下,有好幾枚還十分靈性地飄進了丁澤英的被子裡。 果然反派的東西就是好使。 在彌什裝神弄鬼的時候, 頃傅一直站在門口, 身體七扭八歪, 但是眼睛一瞬沒有離開她。 這姿態真讓人不爽。 彌什皺眉,對他做口型:幹什麼? 頃傅聳聳肩, 沒有回答, 只是稍微別開眼做出發呆的模樣。 他這個模樣就像大反派看著小反派在搞惡作劇,看不上眼又不得不慣著, 挺讓彌什無語的。畢竟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派人物。 再仔細想想,也就因為認識頃傅, 她才會想出嚇丁澤英的辦法。 敗筆。 真的是正派的敗筆。 彌什自嘲搖搖頭,敬業地灑著紙錢, 觀察被窩裡丁澤英的狀態。 按照這個顫抖幅度,估計不出幾分鐘,她就知道丁澤英的秘密了。不出彌什預料,下一秒, 丁澤英就用害怕顫抖的聲音, 衝被子外說:“譚樺是嗎?我沒想到你死後還能知道真相, 沒錯, 是我對不起你, 但是…” 這是要說出真相了嗎? 彌什灑紙錢的手頓了頓,就連站在門口的頃傅, 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就在彌什以為丁澤英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劇烈咳嗽了一下, 緊接著被子裡的身體顫抖,已經到整個床榻都在抖動的程度了。 什麼情況? 彌什第一反應看向一地的紙錢。 她嚇人的方式都是計算過的,既能給到心理暗示,又不會真的把這朵祖國花朵嚇出毛病。 可床上的丁澤英怎麼反應那麼大? 彌什立刻丟掉可能暴露身份的顧慮,猛地掀開丁澤英的被子… 隨著被子的掀開,首先是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其次,浸滿鮮血的棉絮被子像被擠壓了,滋出一股血漿噴射在彌什臉上,將她的視野染成深紅色。 “什麼鬼…” 彌什用手背抹掉臉上的血,定睛看向床榻正中間。 ——丁澤英正面躺在床上,身體從□□到喉嚨的部分被一刀切開,所有臟器裸露在空氣裡,乍一眼望去就像一頭被斬殺到一半的豬。 他死了? 沒有任何一點聲音的情況下,在兩位無限流玩家的眼皮子底下? 頃傅注意到這裡的情況,皺著眉頭快步走過來,當著彌什的面他穿戴上清潔工的一次性手套,然後像挑選肥肉的賣家一樣撥弄著切割邊緣處,說:“是被一刀切開的,證明對方的力氣很大。這個靈異的能力可不一般。” “怎麼說?” 彌什下意識反問。 關於靈異、反派的事情,沒有人比反派專業戶頃傅更熟悉了。 “靈異其實很簡單,他們全靠怨生存,也就是說——死得越慘,實力越強。”頃傅慢悠悠說道:“只能透過窺視,引誘,祭祀,網際網路方式作案的靈異,都是小兒科。” 真正強大、可怖的靈異,就會像丁澤英這樣,在人眼皮子底下直接出手。 彌什消化著頃傅的話,赫然發現,頃傅舉例的幾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