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的上從容鎮定,只是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疲倦和憔悴。
挺拔的身姿、和煦的微笑,還有那抑揚頓挫的語調和客套的談吐……只憑這些,就足以讓陳燃判斷出,眼前這位,是位相當有教養的貴族。或者說,在災禍連年的今時,有像眼前這個男人般氣質、儀態的人類已經屈指可數,畢竟,在朝不保夕的亂世,人們更關心的是如何活命,而不是怎樣讓自己顯得文質彬彬、有風度。!
“我是所羅門,是名德魯伊,來自遙遠的南方。”陳燃簡單的自報家門,他知道,只需要這樣,便足夠了。面對眼下的危局,留守在冰風崗一線抵抗天災大軍的聯盟和部落,早已放下了尊貴、高傲的身段,只要是能喘氣的,哪怕是一條狗,他們也歡迎加入,畢竟,炮灰的缺口太大了。更何況,任何一個有知覺的生命,都可以在見到陳燃的第一時間就知曉,他是位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存在。9萬無根之靈帶來的效果,讓他如同一團暗夜中的明火,那種舉手投足間散發的威能,便可以影響周遭的事物。對於這樣的人物,想來不論是誰遇到了,都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您好,我是納薩尼爾·杜馬,洛丹倫王國的倖存者,見到您很榮幸。”說話間,三旬男人衝數十名戰士揮了揮手,本來劍拔弩張、神色警惕的巡邏隊戰士們紛紛刀劍入鞘,有人甚至偷偷長吁了一口氣。這樣的結局最好,雖然守衛營地是他們的職責,但他們有一分奈何,也不願意和一位可以收服巨龍當坐騎的人物對抗,大家都清楚,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你好,杜馬先生,我想見見這裡的指揮官,儘快。”陳燃開門見山,話語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所羅門閣下,瓦羅菲斯特閣下正在召開一個軍事作戰會議。假如您有緊急軍務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幫您傳遞訊息。”納薩尼爾在‘軍務’這個字眼上加重了口氣,很明顯,這是一種提示,假設陳燃是一名支援戰爭的志願者,又或者沒有特別緊急的、同這場戰爭息息相關的情報可傳遞的話,那麼,即使像他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應該稍後片刻。
陳燃想了想,道:“我還是先四處走走吧,也許可以幫得上忙。”
“請允許我充當您的臨時嚮導。”
“樂意之至。”
吩咐埃拉希絲在附近等候,陳燃隨著納薩尼爾步行前往營地,副隊長帶領巡邏小隊繼續之前的任務,陪同陳燃的僅僅是納薩尼爾一人。
“天災什麼時候發動的進攻?”
納薩尼爾帶著幾分憂鬱道:“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聖光之願禮拜堂是七天前淪陷的,而我們在冰風崗一帶抗擊天災的攻擊,已經有四個晝夜。”
“情況似乎不太好。”
“很不好!”納薩尼爾語氣肯定。“天災的進攻很瘋狂,我方的傷亡率很高。戰士、武器、藥物……我們缺跟戰爭相關的一切東西,已經有六個牧師累到吐血,我們不得不捨棄那些傷重的同伴,任他們死去。而那些輕傷的,只是經過最簡單的處理,就會繼續投入戰鬥,他們甚至不會被撤下來。即使如此,戰地救護仍顯得捉襟見肘。”
“烏瑟爾之墓呢?”
“兩天前,棺槨已經遷出,還算及時,沒有遭到亡靈的褻瀆。不過,安多哈迴廊、悔恨嶺山道,這些戰略要地都已先後落入敵手。我們現在只能死守最後的防線,冰風山谷。”
“在前線,部落是跟聯盟在並肩抗敵嗎?”
“部落在達隆河上游的棕巖河谷一帶佈防。部落的成員不信任我們,我們的戰士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那些綠面板的傢伙守護。”
“哦……”
兩人邊說邊走,步履急促,轉眼間,營地已經在望。
寒風營地建在冰風山谷的北端,離谷口不足千米,西邊是相對平坦的坡地,東面是萬多平米的一片窪地,沒有寨牆,只是用一些前端削尖了的木樁斜釘進土中,後邊又排了些沙包充當掩體,便算了事,木質的臨時崗樓倒是不少,轉圈繞著營地,有十二個,沒有頂子,崗樓上架著強弩,還安排了三名射手,看那架勢,想是這幾天被天災的空中部隊沒少蹂躪。
“暴熊第三聯隊集合!”高亢嘹亮的男聲在營地中迴盪。嘩啦、嘩啦的甲葉聲響中,帳篷裡、營火邊,戰士們迅速扣好甲冑,拿起刀槍,有條不紊的向主道旁的一片空地集結。他們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交談,一個個神情嚴肅、不苟言笑,當然,稱之為木然也沒有什麼錯。仗一場接一場的打,人越打越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戰友、夥伴,而最重要的,大家都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