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燃燒軍團帶給這世界的是核彈爆炸時的毀滅能量和嚴重輻射,那麼,天災的瘟疫能量則是核爆後10年—100年之間輻射對周遭環境的影響。燃燒軍團的危害是外科手術式的,天災的危害則是緩慢且深入的。
陳燃現在有理由相信,一直以來,天災製造的瘟疫之霧沒有大量擴散出瘟疫之地,並不是因為做不到,而是因為天災正在用其在這一域改造出一個新的生態系統。
看看周圍,在這樣的季節,樹木頂掛著細枝和嫩葉,顯得生機勃勃。坡地上的草,看似枯黃,實則仍流動著生命,同主幹、支幹上接了瘤、爛了皮的樹木一樣,那枯黃的模樣,就是它們新的外表,扭曲變異後的外表。
甚至,陳燃已經發現了扭曲變異的自然之靈。那種變異是如此之嚴重,就彷彿一個吸了大量毒品的人在嘈雜的迪廳中跳舞,外界的任何呼喚,對之來說,都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以此推斷,沒有理由讓陳燃相信,更深入的瘟疫之地中的那些自然之靈,可以堅守中最後一點本能,等待著自然力量的援救。
‘自成體系,改變規則。’陳燃發現,自己之前小窺了巫妖王的智慧和野心。不管瘟疫之地對巫妖王來說是不是一個研究、改良天災瘟疫的試驗田,眼前的事實都已經證明,巫妖王已經開始無視眾神自遠古時代定下的‘遊戲規則’,還是作弊出千。對自認為接過了眾神的‘盤口’,成為新‘莊家’的陳燃來說,這意味著一種從惡棍向死敵的轉變。
留出了部隊出入用的通道,陳燃正在進行最後的工作——催動泥漿,席捲冰牆,將之凝在冰牆上。被泥漿覆蓋後的冰牆沒有了初時那華麗到驚心動魄的身姿,但卻多了一項非常實用的優點,防滑。
“為了防止凍傷,梯道、地面最好再鋪些草墊子,另外,注意勤換崗。”陳燃不放心的囑託。
阿胥拉姆等人深意為然的點點頭,他們現在就在城牆下,那從冰牆上散發的刺骨寒意讓他們非常清楚在這樣的冰牆上防守是件多麼危險的事。
“好了,就是這些!”陳燃略顯疲態的呼了口氣,走過來對眾人道:“這是一條不錯的防線,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時光裡,很多人將用鮮血來讓它變得更加堅固。我所期望的,就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是值得的,我們可以透過這些行為,讓後方的親人獲得繼續生存的權利,不管是遷徙,還是其他。”
“雖然時間很短,但我們都信賴您。可我們是軍人,我們無法保證上面會聽取您的建議,帶領人民遷徙。我們只能將您帶來的訊息,一字不漏的呈傳給上面,希望能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好訊息。”阿胥拉姆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感謝您,感謝您所做的這一切。”
就神態來說,此時的陳燃已經進入了‘千篇一律’的境界,他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冷冷淡淡,無驚無喜。如果是當年,陳燃會很有興致的深入研究一下,為何自己會轉變如斯,這麼的涼薄、寡淡,但現在不會了。這或許就是成年的另外一個標誌——在將某些問題繁瑣複雜化的同時,將另外一些問題簡單忽視化。
現在的陳燃不需要再看誰的臉色做人,所以他變得越來越本色化。這顯然加速了他向所謂的更高的生命形態爬升的速度,也加大了他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他也明白了,‘高手寂寞’其實並不是某些人吃飽喝得後無病呻吟的YY,而確實是找不到幾個知己的失落感覺。
“也許成為更高存在(簡稱成神)就是這樣!”陳燃有時候這樣想:“就彷彿是遠離喧鬧去獨自旅行,在得到了諸如安靜、輕鬆、自由等心情的同時,也失去了相互扶持、幫助、倚靠的那種溫暖和慰藉。這就是代價,得到一些,也會失去一些,得到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當我登上無人企及的山巔,會不會仍然留戀山下遠處那營寨的燈火?也許會吧!雖然蝴蝶不屑與青蟲為伍,但那畢竟曾是我的人生,否定它,就是否定自己。若干年後,當心境再老一些,再麻木善忘一些,這種留戀的心態也許會漸漸淡去。看來,我需要一些足夠遠大的目標,否則,寂寞如神,卻也無趣……”
第三十一章 達隆米爾上
悔恨嶺的東邊,越過毒物氤氳的群山,便是達隆米爾河的源頭。因有數條水量充沛的地河在此匯聚,所以即使是嚴冬,河水仍能滔滔南下,鱗波不絕。
陳燃在高空可以目視這條大河時,時間已近晌午。凜冽的寒風在高空窮兇極惡了很多,狠命的吹著,似乎要把一切生命的溫度帶走。然而,淡淡的一層綠色光芒就足以讓陳燃和埃拉希絲不受任何寒冷的侵襲,這絕非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