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報答的話,請認真聽我說一些事,不是什麼新鮮的話題,我不曉得你之前有沒有認真想過,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瞭解。因為我的所作所為,以及你的未來,跟此事都有著緊密的關聯。”
陳燃溫言軟語,沒有一絲盛氣凌人的傲慢或不可一世的輕蔑,可這並不能讓阮潔感到親切,那些先入為主的主觀印像對她影響是如此之大,以至於陳燃已經在阮潔心中形成了一個‘非人’的形像,陳燃的行為,只能讓她感到‘遙遠’。
“請說,我在聽……”阮潔躲閃著陳燃的眸光,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陳燃也不在意,道:“來到這奇異的冒險世界,你和我都算是插隊,而不是先創和開拓。經過前人和今人的歸納總結和傳承,有些理論被反覆證明,其真實性已極為接近定論。冒險理論之一,冒險隊員中最強者的能力為劇情難易度的衡量依據。”
阮潔點點頭,“嗯,確實有些印像,好像是當初來這個世界後不久,在某次討論中提到過。”
稍稍整理了下思緒,陳燃繼續道:“半年前,同你們分開後,急於救出周漪的我們遇到了更大的挫折。主要是我,兩次險死還生,但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有後福,我的能力再一次達到倍速成長,這在當時的確解了燃眉之急,但從長遠看,卻未必是團隊之福。”
“是因為你的能力越強,冒險團隊遭遇的劇情就越危險,這樣一來,不僅是新人,就連其他核心隊員也將處於危險的境地?”阮潔很快弄清了陳燃要交代事情的重點所在。
陳燃讚許的道:“正是這樣,看來你不僅有顆善良的心,還很聰明。如此聰明還能不離不棄的陪著孫文芳那種人,這更值得敬佩。”
“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孫姐也不併是完全的一無是處……”提到孫文芳,就令阮潔黯然神傷。
陳燃沒有反駁,而是繼續道:“要我獨自照顧一大家子,分身乏力,危機其實在這一次冒險時已經凸顯,那就是周漪的被俘,如果下次是被殺呢?孫文芳那樣的品性,你都為她的死而感到難過,換成真正的至親,將又感想如何?”
“她再不好,也有活下去的權利,對你來說,那只是舉手之勞……”阮潔還是忍不住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隨後又鼓足勇氣道:“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沒權利要求你做什麼!也沒資格指責。我知道你有自己考慮事情的觀點,但也請你理解我,當你們全都不在,當我的身邊只剩孫姐,她就是我的精神寄託……”
沉默十多秒,陳燃實事求是的回道:“我能理解,當時也確實是舉手之勞。對此,我只能表示遺憾,但即使再讓我選一次,我也不會救她。”
陳燃又道:“再強大,我也不認為自己有決定別人生死的權力,但我已對除少數人之外的所有人的生命都不在乎。說是自私,又或者說這是種殘忍的行為,都講的通,但我同樣不在乎。這可能就是你害怕我的真正原因,我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類,而應該用在外貌上、思維方式上,帶有人類特徵的怪物來形容。”
陳燃這番非常誠懇的自貶,讓阮潔無言以對,只能瞠目結舌。
“這樣的回答有些無賴!呵呵”陳燃輕輕地笑,“個人感覺,人類就像是樹葉,沒有兩片是完全相同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各自的‘顏面’,和藹的、囂張的、陰沉的、傲慢的……也許這些都不是真實的自我,而只是在人前表現出來的模樣,可它們的存在是真實的。並且,這些‘顏面’可以衍變成無數種極端,就如同一匹匹待染的布料,會因為需要或客觀原因最終定色。現在的我,就是一匹已經定色的布,很極端,得益於自己的選擇,還因為‘冒險世界’這種染料顏色,真的是很稀有,就連我回想起自己的曾經,都會為自己的變化而感到不可思議。”
不得不說,溝通的力量是強悍的,最起碼,在聽了陳燃這樣的自我描述後,阮潔覺得,陳燃這個人,還是坦誠的,不過,在她的印像中,好和坦誠總是出雙入對,像陳燃這種壞人,還能做到坦坦蕩蕩的,還從未見過。
“你救了我的命,我覺得不該欺瞞你什麼。對不起,一時之間,我還很難改變對你的某些看法……”
陳燃搖頭,“我的目的不是求得你的理解,也不會向你提什麼要求。我是想告訴你,跟著我們,未來的命運將充滿災厄和危機。從團隊的角度和我個人的角度講,當然是希望你這樣的人能夠順利通關的。如果你能留下來,要遠遠好過去重新認識那些不知道會是些什麼貨色的新人。但從個人角度來看,我不想看著你這樣的人在我面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