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曼聯的球員也不敢這樣對待教練。現在回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我都仍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老闆從房間的另一頭向我走近了一兩步。地板上正放著一隻球鞋,他抬起腿一腳踢開那隻鞋,我不知道他是朝著我踢,還是朝著牆踢。他是那麼憤怒。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左眼被球鞋擊中了,劇烈地疼痛起來。我用手捂著左眼,發現我的眉毛下面在開始流血。我不顧一切地衝向老頭子,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像這樣失控過。
幾個隊員站了起來,吉格斯第一個拉住了我,然後加利和羅德·凡·尼斯特洛伊也拉住了我。突然間,這一切就像槍戰片裡面的場景一樣,我拼命地衝向老頭子,而一群人竭力地拉著我。老頭子後退了幾步,我想當時的場景也讓他大為震驚。我的暴怒最多持續了1分鐘,然後我就平靜了一點,走到醫療室裡面去了。
醫療隊的一名醫生給我止住了血,我在那裡大約待了5分鐘。
醫生和理療師竭力想讓我保證不再回去繼續剛才的戰爭。我告訴他們我沒事。
我回到了更衣室,穿上衣服以後就打算離開了。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頭子站在那裡:“對不起,大衛。我不是故意的。”
我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我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仍然非常憤怒,根本不想對他做出什麼反應。於是,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來到了休息室。維多利亞在那兒等著我。我只想盡快離開老特拉福德球場回家。
“出了什麼事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對維多利亞說待會兒再告訴她,但是她想馬上就知道。於是我跟她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頓時,維多利亞變得跟我一樣憤怒。
她一直忍受著我在這個賽季大部分時間裡低落的情緒,現在,她覺得她很想為此做些什麼。
“他怎麼能那樣對待你?我要馬上去見他。”
我不知道如果維多利亞去見他,她會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但是我不想讓我的妻子也捲進來。我覺得不宜久留,堅持要馬上離開。結果,那天晚上晚些時候,我的左眼又開始流血。我不得不打電話叫醫生。醫生很快趕了過來,並用一些繃帶為我止了血。
我應該預料到這一事件的後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曼聯和阿森納隊的球員們離開老特拉福德球場之前,這個事件,至少是事件的一部分,就已經傳到報界那裡去了。第二天早上,當我走出我在埃爾德里艾奇的房子的時候,我的頭髮往後梳著,以免它掉下來遮住我眼睛上的傷口。不一會兒,就有人給我拍了照,星期一的報紙全都登出了我受傷的照片。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並且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件展覽品。
與老頭子交惡真是糟糕透頂。這讓一切事情變得很難處理起來,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看著你,預測你將來會怎麼做,猜測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至少一連好幾天,我都沒有去細想我跟老頭子的關係怎麼會走到這步田地,因為一想起他那天在更衣室裡做的事情,我還是怒火難消。雖然他當時對我說過對不起,但是現在這件事情既然被公之於眾,我覺得他應該公開向我道歉。我當然不會想到應該由我先做出讓步。
在老特拉福德球場外面,這件事越鬧越大。每個人都在發表他們自己的看法,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使得我越來越難看清我和老頭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先是爭吵,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然後他做出了激烈的反應,最後,我的眼睛出現了一個小傷口。過去幾個月來的緊張關係似乎在那幾分鐘內全部爆發了。也許只有老頭子本人才能告訴你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但是我知道,而且他本人也說過一他沒有要用鞋子打我的意思,不論他當時是多麼憤怒。我覺得這一切真是倒黴。曼聯馬上要跟尤文圖斯隊進行一場激戰,我不希望我和老頭子之間的個人問題影響到我為這場比賽做準備。
我意識到,不論老頭子說什麼或者做什麼,在星期三晚上老特拉福德球場的比賽之前,我都得先吞下這個苦果。在比賽前,我發表了一個宣告,說我和教練之間的事件純屬意外,那已經成為過去,而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集中精力擊敗尤文圖斯隊。我覺得這是當時我能為自己和隊友們所做的最好的事情。結果,那場比賽我們以2比1獲勝,老頭子在賽後也發表宣告說我踢得很出色。我對此很欣慰。我們下一次的談話是純粹關於足球的。我們沒有舉行會議或者其他的什麼,我們只是在一起重新觀看了被阿森納隊擊敗的那場比賽的錄影。老頭子指出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