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界盃上取得自1966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成就,但是我仍然不太確定我們能否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來打好星期六下午的那場比賽。
當比賽快要開始時,我環顧四周,發現我想錯了。所有的隊員鬥志都十分旺盛,就像在與阿根廷隊比賽之前那樣,從他們的表情和身體語言都能看出來他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場比賽了。他們的眼中沒有恐懼,沒有分心,沒有繃緊的神經,每個人都很專注,期待著開球的一瞬間。我好像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一支英格蘭隊在賽前如此地放鬆。新戶體育場對於我們又是一個新體育場,但是我的隊友們很喜歡這個體育場,他們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在這個體育場裡上了—堂訓練課,而現在他們似乎已經有主場的感覺了。只要隊員中有這種氣氛,什麼奇蹟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當你看到你的一個隊友時,會發現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投入到比賽中了。再看看他旁邊的人,和他一樣。當這種相同的目光投到你身上時,你可以感覺到信心在燃燒。開球前幾分鐘,更衣室裡有一種能量在肆意遊動,貫穿到了每個人的心裡。我知道,我們已經準備好拿下那天下午的比賽了。
當我們穿過通道來到球場上時,我開始觀察丹麥隊的隊員,而不是自己的隊友。
從他們走路的姿勢,散亂無光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們有多麼緊張。或許那不是—種恐懼,但至少是一種不自信。
我們在一開始就取得了心理上的優勢。丹麥隊的托馬斯·格拉夫森和斯蒂格·托夫廷這幾個粗魯的傢伙表現最好,他們不停地走動,並時不時咆哮兩聲,好像在告訴別人,他們已經為拼搏做好準備了,而他們兩個的表現更是襯托出其他丹麥隊隊員似乎對比賽不抱任何幻想。當然不止我一個人注意到這一點,當我們在做熱身運動的時候,里奧走到我身邊說:“他們看起來很害怕。你怎麼認為?”
我覺得我們在比賽之前就已經打敗丹麥隊了。整個夏天我都在為我的腳傷痛苦,但是在世界盃賽上,我的傷痛隨著比賽似乎在一點一點減輕,就在這一天,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對陣丹麥隊的時候,新戶體育場上空下著瓢潑大雨,所以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穿長釘球鞋。一直以來,所有的疼痛都來自於趾骨的頂端,然而那一場比賽裡,疼痛似乎都跑到了我的腳掌下邊,每當我跑動或射門時,長長的鞋釘就會頂向我受傷的地方,似乎我每一次轉身都是在加重骨折。
疼痛沒有影響我享受這場比賽,尤其是開場前20分鐘,簡直可以用美妙來形容。
我們什麼也不在乎,即使在這種成則王敗則寇的比賽中,我們感覺自己就是最強的。
開場僅5分鐘,我開出一個角球,里奧搶到了第一點,他一記頭球將球頂向大門,但是球擊中了門柱彈了出來,隨後又打在丹麥隊守門員的身上彈了一下,這時埃米爾·赫斯基跟上一捅,將球打進。我當時幾乎將功勞記在了我自2的身上,但是在我後來看到錄影的時候,我發現這個進球的最大功臣應該是里奧。里奧在更衣室裡和在場上都是那麼的出色,他的這個進球可算得上是世界波了。以他的實力,在那個夏天進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15分鐘之後,邁克爾·歐文攻入了英格蘭隊的第二個進球,這好像就已經奠定了勝局了。丹麥隊終於開始組織起幾次有效的進攻了,但是我們在上半時比賽結束前又攻入一球,這次進球的是埃米爾·赫斯基。在大阪對陣奈及利亞時的熱浪磨光了我們的體力,而現在在新戶的一場大雨來得十分及時,加快了比賽的節奏,正好適合埃利克松灌輸給英格蘭隊的打法。3比0是每支球隊都想要的比分,何況我們的對手是在小組賽上淘汰了上屆冠軍法國隊的球隊。
取勝之後,我高興得跳了起來。雖然我的腳傷痛得要我的命,但是我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因為我們進入八強了,這是一定要慶祝一下的。比賽結束後,我的腿開始抽筋,因為在場上我一直是側著腳跑動,用腳的一側著地,以減輕整隻腳的痛苦。而我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都沉浸在獲勝的喜悅當中,對陣丹麥隊是我腳趾骨折之後的所有比賽中最清醒的—場,我對自己在這場比賽中發揮的作用很滿意,因為那三個入球都有我的功勞。
接下來終於在四分之一決賽中遇上了巴西隊,只要戰勝他們,我們就很有希望贏得世界盃冠軍了。我們回國之後,大家都很樂於談論此事,而且十分認真。英格蘭隊歷來都是奪標熱門。以往過高的期望給國家隊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而現在在2002年的日本,英格蘭隊的球迷一定在想我們這些球員是怎麼想的。阿根廷?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