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下子終於回了頭,背靠著窗,眼睛裡的黑色以緩慢的速度凝聚起來。
他面無表情,“你說呢?”
他眼底的光讓我脊背一涼。大概是從小受到的家教所致,他外表看來溫文爾雅,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流露出這種神情——看上去是笑,只是眼睛裡一點暖意都看不到。就像舔著嘴角,對獵物虎視眈眈的豹子。
我沒做聲。雖然這亂糟糟的景象很像搶劫現場,但是,誰敢搶劫林晉修呢?且不說無處不在的攝像頭,進進出出的人群……退一萬步說,真要是被搶了,他絕不會釘子一樣紮在窗前不挪窩了,而已經在想法子抓獲處置嫌疑人了。這場景,除了他本人搞出來的,不做第二人想。
“你的反應一向很快。”
林晉修掃我一眼,這麼說。
我倆之間一直存在著某種詭異的默契,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知道對方的心意。
這事兒說起來似乎很浪漫,實則是在我和他的漫長的鬥爭過程中形成的,每一點默契都代表著一段針鋒相對的歷史。
他欠身把菸頭摁滅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整個人倒在沙發裡,伸手蓋上眼睛。
“把門帶上。”
此時絕不是多嘴的時候,我照做。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也完全不覺得林晉修對我有什麼企圖。我們畢竟認識太久了,恩恩怨怨、愛愛恨恨的事兒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現在都過期了。
我掃著地上的碎片,把陶瓷花瓶扶起來,默默感慨這花瓶真結實。花是不能要了,扔進垃圾袋裡,再把亂七八糟的傢俱按照記憶力挪回原位。
“你下午沒在曼羅,去哪裡了?”
看來林晉修從下午起就在找我了,我含糊回答,“有點事。”
我有一種很微妙的直覺,寧可被他誤會,也別告訴他我還有個媽。他一直以為我和他一樣,都沒有母親。
我想起很久前一件事情。
那時我和林晉修剛剛開始針鋒相對,我懷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雄赳赳氣昂昂笑傲江湖,結果一下課就撞了鬼,被他的隨從們堵在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