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段青嘿嘿乾笑著,“蕙夫人,不勞你費心了,我瞧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回去歇著吧!讓你伺候我,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等她一走,她便有法子逃出興王府。
“不成,王爺交代了,非要我在這裡伺候你,等到王爺回來才行。你要趕我,豈不是要害我在王爺面前討不了賞?”
“呃……”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有孕之後,便要蕙夫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吧?唉,她有傷在身,哪裡需要多此一舉?
“我替人備了熱水,我替你抹抹身子吧。”蕙夫人拍了拍手,外頭的丫鬟隨即抬進一桶熱水。
“不用了,我自個兒來吧。”她可不習慣讓人家伺候。
“你別動。”蕙心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大夫說過,先前那方帖子太烈,教你肚子裡的胎兒有點不安穩,遂要你好生歇息安胎,所以你最好不要亂動,要不到時候出了事,豈不是要我拿命賠給王爺?”
“呃……那就甭擦身子了。”她是流了不少汗,但她不覺得有何異味,不一定非得要擦澡不可的。
“那怎麼成?也許他日王爺會封你為正室,若我讓你蓬頭垢面地見王爺,屆時你把氣發在我身上,我豈不是冤得很?”她輕輕地扶著段青坐起身。“你坐著,讓我替你好生打理吧。”
“那就麻煩蕙夫人了。”
她都如此堅持了,她還能反抗嗎?就由著她吧。
蕙心動作俐落地替段青褪去衣裳,卻見到她腰間束帶裡頭有一隻荷囊,順手一抓便往被子裡塞,往後喊了聲:“蜜兒,燕兒,還不趕緊替青夫人抹身子?”
兩個小丫鬟連忙湊近,只聽段青閃避地低喊道:“不用、不用,我自個兒來便成,我……啊……”
趁兩個丫鬟纏著她,蕙心隨即自被子裡拿出荷囊,躲到一旁,開啟荷囊一瞧,瞧見裡頭有張紙條,翻開一看,上頭寫了“借子”兩個字,隨即將紙條再塞回荷囊裡,緊握在手心掂了掂下,快速朝外頭跑去。
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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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蕙夫人替青夫人抹身子時所取下的荷囊,若是屬下沒記錯,這荷囊青夫人向來不離身的。”單腳跪在一旁的穿雲將荷囊遞過去。
朱見暖飲眼睇著案桌上的荷囊,心不禁一沉。
那確實是段青向來不離身的荷囊,不管是上一回染風寒時,還是這一回中箭,只要她一恢復神智,便會立即討回這荷囊,將這隻荷囊視若生命般地珍惜;然而,這荷囊裡頭竟裝了這等可惡的玩意兒。
一張上等高麗紙紙條,上頭橫躺著簡單明瞭的任務——
借子。
她曾說過,她是個探子,但她絕對不是為了殺他而來,如今,總算讓他知道她真正的任務是什麼了,原來是來借種的、
濃眉一攏,朱見暖驀地將荷囊丟擲在地,
她將他當成什麼了?
擱在案桌上的大掌緊握成拳,手背青筋直跳,在在顯示出他難以自遏的憤怒。
教他惱的,並不是她為借子而來,而是她欺騙了他!
她所有的辯解全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他採信於她,只是為了留在興王府,而她再三演出的爛戲碼,他竟深信不疑。她的笑不是屬於他的,她的隨意自在根本就不是真實的;打她一進興王府,她就是有目的、有預謀的。
說不準她像蘭夫人,還是東宮太子特地調教出來的,他怎麼會笨得沒看穿?
最教他氣憤難平的,是她將荷囊視若珍寶地帶在身邊,而荷囊裡頭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張東宮太子親筆寫的紙條。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的心裡緊緊繫著那張紙條的主人,她之所以無所不用其極地接近他,甚至是色誘他,一切都是因為她將他當成東宮太子,她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了替代品。
早該殺了她,不該放任她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氾濫成災,其至笨得想為她放棄奪位之舉。他是傻了、蠢了,才會想為了一個虛假的女人而放棄原本該是屬於他的帝位。
這可惡的女人,他絕對不放過她,絕不!
“王爺,屬下早就說過,青夫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要王爺好生提防……”
話到一半,突見王爺陰鷙的目光掃來,穿雲忙又道:“但是現下知道還不嫌晚,只盼王爺別因一時心軟再鑄大錯。”
“你以為本王還會再心軟?”朱見暖冷笑。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