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些,勸他今後振作精神,迎頭趕上來。
他仍沒精打采地說:“我試試吧。”
談完心,已經星星滿天。回到宿舍,李上進問:
“談了嗎?”
我說:“談了。”
“他認識得怎麼樣?”
我說:“已經初步認識了。”
李上進點上一支菸說:“認識就好。年輕輕的,可不能走下坡路,要靠攏組織。”又忽然站起來說,“走,咱倆也談談心。”
於是,我們兩人又出來,到星星下談心。
我問:“班長,咱們談什麼?”
他“撲哧”一聲笑了,說:“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他四處看了看,見沒人,又領我到一個沙丘後邊,在腰裡摸索半天,摸索出一張紙片,塞到我巴掌裡,接著撳亮手電筒,給我照著。我一看,乖乖,原來是一個大姑娘照片。大姑娘又黑又胖,綁兩根大纜繩一樣的粗辮子,一笑露出兩根粗牙。我抬起頭,迷茫地看李上進。
李上進問:“長得怎麼樣?”
我答:“還行。” 他搓著手說:“這是我物件。”
我問:“談了幾年了?”
他說:“探家時搞上的。”
我明白了,這便是扎皮帶吊刺刀搞的那個。我認為他讓我提參考意見,便說:“不錯,班長,你跟她談吧。”
李上進說:“談是不用再談了,都定了。這妮挺追求進步,每次來信,都問我組織問題解決沒有。前一段,對我思想壓力可大了,半夜半夜睡不著。”
我說:“你不用睡不著班長,估計解決也快了。”
這時他“嘿嘿”亂笑,又壓低聲音神秘地告訴我:“可不快了,今天下午我得一準信兒,連裡馬上要發展黨員,解決幾個班長,聽說有我。要不我怎麼讓你看照片呢!” 。 想看書來
新兵連 第四章(3)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替他高興,說:“看看,當初讓你當班長,你還猶豫,我說是組織對你的考驗,這不考驗出來了?”
他不答話,只是“嘿嘿”亂笑。又說:“咱倆關係不錯,我才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不是還沒發展嗎?”
我說:“那當然。”
李上進躺到戈壁灘上,雙手墊到後腦勺下,長出一口氣:“現在好了,就是復員也不怕了,回去有個交代。不然怎麼回去見人?”
接下去幾天,李上進像換了一個人,精神格外振奮,忙裡忙外佈置班裡的工作,安排大家集體做好事。操場訓練,口令也喊得格外響亮。
停了幾天,連裡果然要發展黨員。指導員在會上宣佈,經支部研究,有幾個同志已經符合黨員標準,準備發展,要各班討論一下,支部還要徵求群眾意見。接著唸了幾個人名字。有“王建設”,有“張高潮”,有“趙承龍”……念來念去,就是沒有“李上進”。我懵了,看李上進,剛才站隊時,他還歡天喜地的,現在臉慘白,渾身往一塊抽,兩眼緊盯著指導員的嘴,可指導員名字已經唸完,開始講別的事。
會散了,各班回來討論,徵求大家對發展入黨同志的意見。這時李上進不見了,我問人看到他沒有,王滴雙手搭著腦殼,枕著鋪蓋卷說話了,他又恢復了酸溜溜、愛諷刺人的腔調:
“老說人家不積極,不進步,自己呢?沒發展入黨,不也照樣情緒低落,跑到一邊哭鼻子去了?”
我狠狠瞪了王滴一眼:“你看見班長哭鼻子了?” 這時“老肥”說:“別聽他瞎說,班長到連部去了。”
王滴又諷刺“老肥”:“現在還忘不了巴結,你不是當上‘骨幹’了嗎?”
“老肥”紅著臉說:“誰巴結班長了?”兩人戧到一起,便要打架。
我忙把他們拉開,又氣憤地指著王滴的鼻子:“你盡說落後話,還等著排長開你的生活會嗎?”接著扔下他們不管,出去找李上進。
李上進在連部門口站著,神態愣愣地。連部有人出出進進,他也不管,只是站在那裡發呆。我忙跑上去,把他拉回來,拉到廁所背後,說:
“班長,你怎麼站在那裡?影響多不好!”
這時李上進仍愣愣地,似傻了:“我去問指導員,名單唸錯沒有,指導員說沒念錯。”接著傷心地“嗚嗚”哭起來。
我說:“班長,你不要哭,有人上廁所,讓人聽見。”
他不顧,仍“嗚嗚”地哭,還說:“指導員還批評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