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卻依舊魅力非凡,當真是越成熟的男人越招人。
陳彤彤幾乎都能想象到她兒子再過三十年,會是何等風采。
何汝穆現在的模樣,就跟何正威三十年前幾乎一模一樣。
一言一行,天之驕子般的驕傲,還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輕輕一眯,就透漏著他的智慧。
不不,不是一模一樣。
她兒子,可比他爸當年更有魅力多了。
何正威摩挲著的相框,裡面裝的是何汝穆二十二歲大學畢業時穿著學士服的照片,何汝穆唯一一張正兒八經看著鏡頭的照片。
戴著金邊方框眼鏡,頭頂學士帽,手裡拿著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對著鏡頭淺笑。
多麼青蔥的年輕人啊。
“想兒子了?”
何正威皺了下眉頭,立刻把相框放下,塞進了抽屜裡,“沒有。”
陳彤彤繞過桌子,開啟抽屜,把相框再次拿了出來,笑道:“想了就想了唄,裝什麼!你們倆還真是爺倆兒,無論什麼時候都把話藏心裡,不見面的時候還想,一見面就又跟仇人似的,幼不幼稚!”
何正威外人面前嚴肅得嚇人,在多年的老伴兒面前,卻也依舊,只不過陳彤彤不怕罷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何正威臉色一正。
陳彤彤不滿地嘮叨著:“看你把兒子逼的,他都已經十天沒家了,你不想,我還想呢。”
“我逼他什麼了!”何正威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我說過多少次了!梁芊芮是最適合他的!我是他老子!我能害他嗎!”
何正威的臉都繃了起來,濃眉一蹙,威嚴四射。
但陳彤彤仿若沒看見他動怒了,撇了撇嘴,湊過去把何正威的右手抬起來,扔到一旁,低頭連連吹著桌子,“拍什麼拍,別把桌子拍壞了,這可是我當年陪嫁的桌子,要拍也是我拍。”然後突然比何正威更重地拍了下桌子,“你這不是逼他是什麼!”
何正威眼角一抽,憤憤地收回了手,但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還是緩和了一些,“我這也是為他好,我現在的身份多,但都沒有實權。咱們家這一行,黑白兩道都惦記著,若沒有真正的官家庇護,總是不行的。梁家有實權,梁芊芮她爺爺是老將軍,她又是獨女,我死後就不用擔心小穆應付不來各樣的麻煩了,只要把她娶過來,才能無後顧之憂。”
“別總拿為這個好為那個好的說事兒,”陳彤彤不為所動,“我知道你是怕你們家打拼下來的事業名譽兒子護不住,現在盯著咱們家的人越來越多了,但這些東西難道比兒子的幸福還重要?”
“誰說他娶了梁芊芮就不會幸福?”
“可兒子想要的不是她!前三十年,他每一步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走了,難道以後的婚姻,也要這樣嗎?兒子這麼多年都沒真正釋放過……”
陳彤彤比何正威小了將近十歲,平時又注重保養,看起來就像是四十出頭的女人,談起兒子又會露出母親的柔情和脆弱,何正威有點招架不住了。
“那個,我也沒多逼他……”
陳彤彤心裡立即一喜,卻又聽何正威道,“那等他回來再繼續探討訂婚的事,我現在不逼他。”
陳彤彤臉一冷,知道跟何正威說不通,捧著剛送進來的果盤,恨恨地走了。
何正威深深地嘆了口氣,家裡一老一少沒一個省心的。
古董這行不比別的,必須要門當戶對,何汝穆即使不娶這個,娶得人也必須是跟古董有關的!不然沒得商量!
陳彤彤走沒多久,何正威給兒子設的專屬鈴聲,終於時隔十天後,響了。
何正威捏著嗓子重重地咳了幾下,接起電話,“喂。”
何汝穆:“爸。”
“有事?”
“我們省的於仕哼老先生,你有多瞭解?”
何正威本以為何汝穆打來電話是詢問梁家女兒的事,卻不想居然是問個不常打交道的人。
“你想問什麼?”真是跟他媽一樣,說話總是要拐著彎的說。
何汝穆端坐在酒店的書房裡,抬頭看了眼書房外對著的客廳,於薇戴著耳機在練瑜伽,緩慢地問道:“於仕哼有幾個女兒?”
“一個。”何正威想了想,蹙眉問:“我記得她已經結婚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已經結婚了啊。”何汝穆一隻手拿著鋼筆,筆尖在檔案旁的一張空紙上輕輕地寫下了“已婚”兩字,久久沒說話。
何汝穆不說話,何正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