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說這句話來得令他輕鬆……
相信,多麼珍貴而沉重的字眼,多麼讓人……心痛的美好希望。
「你說點什麼吧,我想聽你親口說,事件與你無關。」迦什特走近季書齋,抬起他的下巴。
那一霎那,季書齋在他的眼裡看見了近似於懇求的感情。
「我、我……」季書齋試著說出口,哪怕是騙人也好,回應了迦什特的感情,他就能少吃點苦、計劃就能更順利地進行……可是,說不出口。面對著五年朝夕相處的竹馬,他無法虛偽地敷衍、無法輕而易舉地說出謊言。
「五年。」迦什特冷笑起來,「都是騙人的嗎?」
相信?不相信?
心中的天平難以平衡。
季書齋是什麼人他了解啊,正是因為了解才覺得可怕……那麼單純、那麼直白的一個人,竟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讓大家卸下戒備,對他敞開心扉。
「對不起。」
「你背叛了我。」
「對不起……」
「季,你要為此付出代價。」迦什特甩開手,不屑再看他一眼,「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的臉。」
失去了嗎?呵呵,或許說,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原來心痛是這種滋味,原來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來的,原來,真心是不能換真心的。
如果不能擁有,那就——
迦什特走出囚室時,審訊人正在門邊恭候著,畢恭畢敬。
「殿下慢走!」他卑躬屈膝地彎腰。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毀了他。」如同寒冰般冷冽的聲音。
「啊?」審訊人瞪大了眼睛。
迦什特眼中留下的,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是!是的,殿下!」審訊人惶恐地應承。
然而,那三個字,最後成了迦什特永遠的噩夢。
季書芙再次出現時隔一月之久,她是被深藍皇帝親自請回皇宮的。她回到皇宮的第一件事,直奔昂恩萊納家族的側殿,尋找季書齋的影子……
陰暗溼冷的地下囚室瀰漫著淡淡的血臭味,季書芙才踏進一步就感到胃部洶湧翻滾。
「書齋?季書齋?」季書芙在僕人的攙扶下走下階梯。
越是往下走,她越是膽顫心驚。不好的預感佔滿心頭,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季書齋!你給我說話!」望著垂掛在牆面上的少年,季書芙瞬間撲向鐵欄,極力嘶吼。
「季,冷靜點……」一旁的阿波羅公爵小心翼翼地扶著季書芙。
「冷靜?」季書芙扶著額頭冷笑,「你要我冷靜?」
「季……」
「那個滿是血的人是誰啊?我不認識啊,他是我弟弟嗎?嗯?你告訴我,他是我弟弟嗎?」
「快把他放下來!還站著幹嘛?」阿波羅怒視身旁的奴僕,壓抑的憤慨只得遷怒他人。
「迦什特!」季書芙叫那個從剛才開始就面色慘白的人。
「夫、夫人……」
「季書齋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也不會放過你們昂恩萊納家的人!」季書芙的眼裡盡是狠厲。
「唔……」被人放下的瞬間,季書齋就全身癱軟倒向前方。
「季書齋!」季書芙被阿波羅攔著,手卻不斷地伸向前方。
「姐、姐?」季書齋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淚流不止的女人。
「我、我……」季書芙淚腺潰堤,聽到季書齋喚她時,精神崩潰,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季!」阿波羅一把拉起她,連忙召喚旁邊的醫務人員,「快給夫人看看!」
排場浩大的一群人把季書芙團團圍住,又是血壓計又是測量器,卻把真正傷痕累累的季書齋落在一旁。
「回稟公爵,夫人只是情緒過於不穩定,外加有些低血糖,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事。」經過一番診測後,主治醫生低頭道。
「快帶她出去。」阿波羅趕忙揮手支走了一大批人,順便道,「迦什特你過來。」
「是,叔叔。」迦什特不敢抬頭,目光一直瞟向倒在地上的季書齋。
「這裡交給你,我不想再看到季的眼淚。」阿波羅丟下一句話,匆匆跟上腳步。
這不過是一場狗血的三角戀,故事的女主角忍受不了情感的重創而選擇出逃,卻被有心者以陰謀而冠之,變成了一場帶有政治色彩的無間道。
就像所有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