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亞。」季書齋有點明白不過來,話題的走向怎麼越來越詭異了,「你、你不會對他怎麼樣吧?」
「不好說。」那人看季書齋的眼光更多了幾份意味,「具體還要看你表現。」
「不幹。」季書齋乾脆地斷絕,「我把密碼給了你,你一不高興,又想殺安多尼亞了怎麼辦?」
雖然說他智商不一定有那群會「玩」的人高,但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貨到付款、債務兩清。不然怎麼給人好評是不,親?
「你只有相信我這一個選擇。」那人的目光冰冷陰沉。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就不相信你!」季書齋和他扛起來了。
「不相信我,他就得死。」
「相信你,我們就得一起死!」
「你為什麼不信我?」他突然有點受傷。
「你又不是喬君,我幹嘛相信你!」季書齋也受傷。
「我是不是喬君和你現在的選擇有關係嗎?」他顯得有些激動。
「你是我就相信你,你不是我就不信,好了你說,你是不是!」季書齋自己都繞暈了。
「我是。」
「所以我才不會相信……呃。」季書齋眨巴眨巴眼睛,對方剛才說啥?
喬君拿下面具,露出一張與喬臣一模一樣的臉,不過他左邊的眉角有一條疤,使得他多了份滄桑感。有稜有角的五官還是那麼俊氣,他的氣質與喬臣截然不同,嚴肅缺不失溫柔,認真刻板、可偶爾還會犯傻,喬君還是那個喬君。
「喬臣總是說,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會拖低平均智商,看來不假。」他伸出手撫摸季書齋的耳發,熟悉的溫度與氣息令他顫動,連看著季書齋的眼神也不禁溫和起來。
「你還活著……」季書齋狠狠握住喬君的手,緊緊貼住臉頰,「太好了、太好了……」
滾燙的淚水伴著嗚咽無聲地滑落,多少個夜晚他夢見眼前的人而淚流不止,多少次他向上天祈求奇蹟的發生……他後悔,為什麼那個時候沒在他的身邊,他絕望,最重要的親人再也見不到了……無法原諒自己,痛恨自己,自我厭惡、自我唾棄,心中有一塊地方空了,永遠地空了。
日復一日,當認清那個人再也不可能回來的事實時,眼睛已經乾澀得,再也流不出眼淚。
——「你找到答案了嗎?」
迴盪在耳畔的,是他最後的聲音,倒映在眼前的,是他真摯溫柔的笑容。像是刻意留下、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唯一的,藉口。
「別哭,我不是在你面前了嗎?」喬君摟住季書齋,輕柔地拍扶他的後背,一下一下。
「我忍不住……」季書齋埋進他的肩膀,蹭著淚流不止的眼睛,「好可怕哦,萬一這是夢怎麼辦?萬一你又不見了怎麼辦?我啊,一直做著這樣的夢,等睜開眼睛時,哪裡都沒有你……」希望後的絕望,慶幸後的失落,交織在一起的情感,全部化為寂寞的空虛。
人都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然後告訴自己千萬別忘記、一定要記住。起初還能做得很好,每件他們一起做過的事、每個他習慣性的表情都能想起,可就在反反覆覆的蹉跎之間,一點點地遺失、一點點地褪色,最後留下回憶中的,最動容的,是那個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書齋。」
「再叫一遍……」季書齋抬起哭得很醜的臉,「拜託你了!」
喬君垂下眼瞼,露出無奈的笑容:「書齋。」
「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來找我和喬臣?」季書齋抓著喬君的肩膀,手指顫抖,「讓我們傷心難過了這麼多年,可惡,你要負責啊!要補償我們吶!」
「之後……任你們處置。」喬君抬起季書齋的下顎,「我現在要去完成更重要的事,如果你願意幫助我,我很快就能跟你們回去了。」
「幫助你?」季書齋的淚水停滯在眼眶,「你是說……把核心系統的密碼,告訴你嗎?」
喬君的表情一愣,卻很快掩飾過去:「你願意跟我一起來的話,我會更高興。」
季書齋的表情凝結,出發前安多尼亞給他了一句忠告「無論喬君說什麼,都不要信。」,當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不記得了……已經,搞不清楚了……被欺騙過一次,就很難去相信第二次,被利用過一次,就會害怕再次被利用。
但是……退縮即使軟弱,軟弱的人則沒有未來。如果在這裡放棄了,那還如何兌現曾經的承諾呢?要把喬君,完整地,還給喬臣。
「好啊,我跟你回去。」季書齋抹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