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悶熱。
“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怎麼喜歡夏天在路上走,你不怕曬?”端木好奇地問。
桑榆仰著頭望著已經快下山的太陽,慢慢把手伸到空中,殘餘的陽光順著手指尖的空隙漏下來,重疊在斑駁的樹影上。
“怕,可是更喜歡走在陽光下的感覺,”桑榆眯著眼說,“雖然陽光很刺眼,可是總覺得走在陽光下的話生命會跟著明亮起來。”
“聽起來有點道理,”端木在心裡重複著桑榆的話,她總是讓他感到驚訝,看著她,心裡總會不自覺地發出類似“原來生命還可以擁有這種顏色……”這樣的感慨,“以後要多走走了。”
“還記得這裡嗎?”桑榆看走到了圖書館附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端木的情形。
端木低著頭神秘地一笑,“不知不覺已經好幾個月了—我們認識。”
“是啊,時間真奇妙,”桑榆輕聲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那天你沒有回頭,沒有來圖書館,一切都不一樣了,每一個決定都是獨一無二的選擇。”
“沒有如果……”端木說道。
“沒有如果,”桑榆重複著端木的話,“那天,你明明已經開出好遠了,為什麼又折了回來?”
“只是覺得不能就這樣把你扔下。”端木回答說。
桑榆沒有繼續問下去,“不能就這樣把自己扔下嗎?”如果他的回答是百分百的誠實的話,那麼究竟為什麼在那一刻他會無法扔下完全陌生的自己呢?說實話,桑榆無法理解,20幾年來,在她的世界裡一直都只有一個規則,那就是人是自私的,任何感情都不是毫無理由的,沒有誰必須對誰好,即使是至親也有可能彼此拋棄,相互背叛。
“你相信性善論嗎或者是性惡論?”桑榆問道。
“性惡論?”端木想了想說,“我想人出生的時候並不存在善與惡的區別,人是社會動物,隨著壞境與經歷而改變。”
“你的回答和我想象的一樣。”桑榆笑著說。
端木看著桑榆,她的眼睛告訴他她並不完全認同自己的說法。
“你知道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端木突然問桑榆。
桑榆默默地不回答,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給別人什麼感覺,可能不太好吧,想了很久,桑榆只能坦白地說:“不知道。”
“你笑起來很好看。”端木說道,他想要不是那個到後鏡裡的笑容他不會折回去的。
桑榆不禁抬頭望著端木,良久,她習慣地自嘲似的撇了撇嘴角,“謝謝你這麼說。”
他們就這樣邊走邊說話,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胖嫂餛飩店,依舊是一個吃大餛飩,一個吃小餛飩。
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吃完餛飩又吃了冰淇淋才回家。
16禮物
端木的專訪寫好以後,桑榆特意保留了手稿,她覺得端木應該是第一個看到這篇文章的人。
這是第一次,在南宮之前,另一個人先看了桑榆寫的文章。
端木收到桑榆的簡訊時,他正在畫設計圖,“熬夜”這個不怎麼好的習慣大概是他們兩人之間唯一的共同點。
桑榆給端木發完資訊以後原本還在後悔應該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發的,沒想到,端木很快就回了簡訊,原來他也還沒睡。
他們約好第二天下午在雜誌社附近的咖啡店見。
桑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4點了,她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關上電腦就睡了,算算時間大概還可以睡5個小時左右。
也許是累了的緣故,桑榆倒頭就睡著了,直到鬧鐘響才醒。
到雜誌社的時候,大概是10點左右,今天南宮不在,他去參加同學會了,要一整天。
桑榆還是習慣地往他的辦公室看了一眼。
做完校對的工作,桑榆拿上膝上型電腦就去了附近的咖啡廳,這是上次南宮帶她來的,她覺得很不錯,最近一段時間有空就會來這裡趕稿。
南宮偶爾也會來這喝咖啡。
離和端木約好的時間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桑榆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就開始修改文章。
最近她在寫一個長篇,這是她第一次寫比較長的故事,和以前寫的中短篇有一些不同,她想要儘量寫得細膩真實些。
端木到的比約定的時間早一些,他走遍了大半個咖啡廳才找到桑榆,原來她坐在最角落的一張沙發上。
今天的桑榆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她戴著一副無框眼睛,頭髮高高地盤了起來,穿的是白T恤和淺色牛仔褲,看她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