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按摩會所也差不多。真正舒服還是超大的浴池,過了晚上九點客人寥寥無幾,沒有吵鬧,再加上水汽繚繞,坐在池子邊稍淺的臺階上,頭枕毛巾,閉目養神,一向討厭公共浴室的方永輝倒也覺得這是不錯的享受。
「我以為你今天會發火。」
「什麼火?」
「那個姓林的說廣陵做山寨遊戲,你真的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山寨就山寨,能賺錢就行了。」
看到方永輝不解的眼神,漆蕭只得再跟他解釋。
「你不用那麼認真,這種東西……不單單是遊戲,所有創意行業都有抄襲仿造存在。有原創,就有山寨。國內遊戲市場的受眾和國外不同,我們面對的幾乎全是網路遊戲玩家,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沒有接觸或很少接觸過正統的影片遊戲。你想想有多少九零後的跑跑卡丁車玩家知道十幾年前的馬里奧賽車?」
「於是就可以用山寨糊弄玩家?」
「也不是糊弄。投資方有幾年的耐心?開發一個好遊戲需要幾年的耐心?除了投資的限制,還有人才、體制等諸多問題。國內的網路遊戲從誕生之日起,這十年來一直在以比GDP還快的速度發展,根本沒空也沒人願意停下賺錢的腳步去思考去沉澱。高投入是為了高回報,沒聽說煤礦現在被收歸國有,以前的煤老闆們都想來投資網遊了嗎?還有政府兩大職權部門為了一個網路遊戲的監管權,不惜在全世介面前撕破臉頗大打出手又是為了什麼?網遊就像金礦,誰都想來分一杯羹。不管山寨不山寨,能賺到錢就是好遊戲。和我同期的也有人去了外國公司,或許我比不上他們,人家參加過國際AAA級大製作的次世代機遊戲;不過在我眼裡,他們中大多數也沒有機會做真正想做的遊戲,不過是遊戲行業的外包民工,沒比我高階到哪裡去,何況我還蠻自信賺的錢比他們多。」
「因為網遊行業錢多人傻速來?」
「說得很對。」
「你就沒個什麼理想?我記得你以前唸書的時候真的很喜歡玩遊戲,還說以後要做世界上最好的遊戲。」
他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一句玩笑話,連漆蕭自己都快不記得了,方永輝居然還記得。
「哈哈……你太瞧得起我了。沒錯,我是從小就喜歡玩遊戲,現在也還是很喜歡遊戲,兩臺Xbox360,一臺破解了玩盜版遊戲,一臺未破解上LIVE聯網玩正版遊戲;那又怎麼樣?我照樣在做山寨遊戲,賺錢比夢想重要多了。還有,唸書時喜歡搖滾,像模像樣地去學彈吉它;長大了怎樣?我現在彈的是《吉它英雄》和《搖滾樂隊》配的塑膠玩具吉它,只要幾百塊就可以在虛擬的遊戲裡找到快感。當搖滾明星的夢?我怕我早餓死了。」
躺在他旁邊的男人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地說道:
「對喔,我好像也沒什麼資格和你講理想這件事。」
比如無論當年你我有多麼自命不凡、壯志凌雲,如今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樣為老闆打工賣命。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實現理想的人畢竟只是極少數,現在衣食無憂還有那麼一點點精神追求的生活,相比當年沒事就發夢的無憂少年,很難說哪個比較好。
「方永輝,我們都老了。」
又是一段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漆蕭想換個輕鬆的話題,他並不討厭回憶起和方永輝共同度過的那段荒唐青春,只是越發覺得沉重,又難以割捨。
「喂,你剛才不會真的什麼都沒做吧?」
「什麼?」
「從你房間出來那個辣妹啊,身材和臉蛋都超正的,我都看到了。」
「好意思問我,進你房間那個又做了什麼?」
「既然剛才沒做,我們互相幫助一下吧。」
「漆蕭,你幹什麼?」
「男人之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種事大家都會做。你應該好久沒做了吧,看你最近都忙成那樣。還是因為住我家,你有所顧慮?可以去開房啊,我又不是女生寢室樓的舍監,每晚準時去查房……喂,你別往那兒掐!哈哈……你知道我怕癢的。」
仗著浴池裡其他客人都已經走了,漆蕭就大著膽子去逗弄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方永輝。互相遛鳥這種事早在大學寢室時代他就很熟悉了,兄弟哥們之間的互相幫助無論是聽起來還是做起來都合情合理,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明明是他主動點的火,可是隻要方永輝的手一覆上來,漆蕭就覺得自己也被點燃了。一開始對方只是報復性地把手伸到他胳肢窩撓癢,說不清是誰影響了誰,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