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沒問題。”
“謝謝哥!”小雨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內心的想法。
吃飯後我們看了會電視,稍作休息,小雨便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換。等小雨換好衣服出來,我一看便讚不絕口:“小雨,你這樣穿很漂亮啊!”
我說的是實話。小雨把頭髮紮起來,感覺很清爽,休閒的短袖配牛仔裙,短襪和休閒鞋,很青春。而那素面朝天的自然更是讓我欣賞。
“那我們走了?”我幫小雨拎起箱子,“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
“嗯,沒。我們走吧,哥。”
從酒店出來後我就想開車轉進小雨的學校。還沒到校門口,我突然從後視鏡裡看到小雨捂著肚子,皺著眉頭。我連忙問:“小雨,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肚子,肚子疼。”小雨的這個聲音讓我想到昨天她做完手術時的樣子。
“那……那我們趕緊去醫院。”
“不……不用的。一會……會就好的。可能……剛才……吃壞了。”小雨說話幾乎都用不上力了,“哎呀,血!”
我馬上停車,轉過頭去看。小雨臉色蒼白,身體正費力地前傾,殷紅的血順著她的腿內側流了下來。小雨盡力地不讓血流到車子座位上,但是這麼狹小的空間,血還是流到了座位上。
“小雨,別管了,坐好。你怎麼了?沒事吧,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我慌了,如果小雨是大出血,我不知道能不能保證安全把小雨送到醫院。
現在想來鬥牛士的斗篷為什麼是紅色的,那是有道理的。因為紅色可以激起一種亢奮的獸性,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在那個時候剎車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多餘的裝置了。別克如同放肆的野馬在去醫院的道路上撒野,我將精神集中到了極限。生平第一次我面對紅燈的時候是如此無奈地去踩剎車,看著紅燈的計時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小雨,小雨!”我不停地大聲叫她。
“嗯……”小雨的聲音很虛。
“你,你別嚇唬我啊!有事沒事和我說句話!”我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
咔嚓,旁邊的隱蔽處有光閃了一下。我冷笑,拍吧,我今天就超速!
到醫院的時候小雨已經蜷縮在後排座位上了,大滴的冷汗將她前額的頭髮潤溼,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快!醫生!護士!擔架!”我抱起小雨就衝向大堂,我感覺有點虛脫了。
“哥……很痛,小腹……”小雨的手抓得我後背好痛。
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我抱起小雨就往樓上跑,幾名護士緊跟在我後面。到婦科的時候我已經感覺腿快支撐不住了。我靠在牆上,緊緊地抱住小雨。
“小雨,我們……快到了,你再……支援一會。”我大口喘著粗氣,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挪動位置了。
後面跟來的護士想從我這裡把小雨抬進婦科,但是小雨拼命抓住我,不讓護士拉她。那時候的感覺很奇怪,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而思維卻很清晰。我有個錯覺,似乎小雨會在我懷裡就這樣死去。
“快,放上來!”擔架車來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把小雨放到了擔架車上。然後一手扶牆,人蹲在了地上。看著擔架車推去的方向,我覺得小雨的生命已經被老天捨棄,那種感覺很強烈。
“是……大出血嗎?”跟我跑上來的護士畢竟是女同志,也和我一樣在旁邊喘氣。
“嗯……”我麻木地回答。剎那,我感覺到心灰意冷,“我去辦手續……”
回到車上,看到車子的後排座位上有很大一片血跡,小雨的手袋掉落在位子下面,手袋上也有點血,我用力擦,可是血已經凝固了。開啟小雨的手袋,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絲襪,被一雙一次性手套包裹著,那是小雨昨天手術後擦床單的襪子,我又想到了當時的情景。
小雨……你還沒有洗襪子……哥我不會洗……一滴眼淚居然不爭氣地從眼角滑下。
在絲襪的下面有小雨的病歷,看著上面寫著“陳禹”,我感到熟悉而又陌生。我知道大出血意味著什麼,小雨嬌弱的身體又有多少血可以流,我萬念俱灰。
婦科是有專門的手術室的,手術室的外面有個隔離區,隔離區上面的紅燈已經亮了,我是看著小雨被推進這個房間的。我坐在外面盯著那刺眼的紅燈,不知道我再次看到小雨的時候她會是怎麼樣的,到時是否還活著……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了。樓道的這段特別安靜,就我一個人坐在那裡,而樓道的那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