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令人去探一探口信,問她是否願意再醮?如果願意,不如就嫁給三弟做填房……三弟要願意,咱們就定了三弟承爵,您看如何?”
沈老夫人也是眼前一亮!
這侄女是個能幹人,人品也是沒得說,就是命不好了些。雖她是再醮之身,但沈常犀也是死過個媳婦的,倒也不是很配不上。自然,如今黃家敗落了,但加個爵位做添頭,沈常犀該也是覺得這買賣做得。
有了親侄女做兒媳婦,沈老夫人自然是順心。黃三姑真真的與人做了回夫妻,那也算是變了回齊活人,一世不留什麼缺憾了。
兩人越想,越覺可行,沈娘娘眉開眼笑道:“若兩邊都願意,娘就讓表妹莫憂心,託了她的福,才能讓娘少受些苦,我是一定要給她添筆厚厚的嫁妝的,比起她上頭兩妯娌只多不少,往後呀,我也一定給她撐著腰!”
這事也是宜早不宜遲,萬一沈侯嚥了氣,兩邊都是年紀不小了,那能再守三年來。
沈老夫人心下是高興的,還是有些遲疑:“萬一她一意守著……”
沈娘娘道:“那咱們也不能勉強她了。”
當下兩人議定,自然是先將沈常犀先請來試探了一番。
沈常犀不笨,他自小生母早逝,性子又直些,不如兩個兄弟得沈侯的喜歡。
將來沈侯去了,他只能得一份薄產分家出去,他讀書不成,打理庶務亦不在行,前程慘淡那是預料得到的。
所以在沈老夫人狀若無意的提到了黃家表妹的時候,他努力的想了想,想起昔年也是見過的,圓圓的臉,大大方方的,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都克過人,誰也別嫌誰,這樣也很好。
當下他就低下了頭:“全憑母親作主。”
這邊辦妥了,黃家表妹那邊卻沒這般快能說定。
沈娘娘打道回宮,走到半道上遇著了大理寺少卿家眷一行,對方趕緊避到了路邊。
方夫人今日是出門應酬,正是家中臨時有事,方榮圃趕著去報信接了她回家。此時方夫人下了馬車,恭敬的候在一旁,方榮圃亦是從馬上翻身下來。
等前頭沈娘娘所坐的馬車行了過去,兩人這才敢抬起頭來。
方夫人看著這一行前後侍衛簇擁,車馬華麗,心中不由咋舌:還以為這沈娘娘翻不了身,不想這才多大會功夫?眼看著就起來了。方榮圃對此事也是極為好奇的。
除了前頭的馬車,後頭還跟著三輛規格小一些的馬車,想來是從人所坐,方夫人和方榮圃對於沈娘娘的從人自然是沒多少敬畏之心,平靜的打量著。
正這時一陣北風颳起,吹得車視窗的棉簾子高高的揚了起來。
方榮圃無意的往裡一看,不由得全身一僵。
是她!眉目淡然,風流內蘊,壓也壓不住的豔麗。
方夫人也是留意到了。待到車馬全部行過,她側臉看了看方榮圃呆滯的樣子,皺了皺眉:“原先嫌她,這會子又看得出神作甚?”
方榮圃驚訝的轉過臉來:“孩兒幾時嫌過她?”
方夫人哼了一聲:“她就是朱家長女,原先孃親曾想把她說給你為妻,結果麼……”說到這裡,又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方榮圃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方榮圃這會子真是失魂落魄了,滿心滿眼的全是三個字: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
方夫人先還不當一回事,後頭回了家,秦卿迎了上來:“母親,相公。”
方榮圃等她喚了第三聲方才回過神來。
方夫人就覺著很有些問題了。
秦卿這狐媚子,打扮上是很有一套的,幾乎是日日都要翻了新花樣出來。方榮圃每回都是要打量好一陣。
方夫人往常那都是要唾棄的:也就是這樣眼皮子淺的,驟然掉到了福窩裡,就抖起來了,日日穿新衣!真正有幾分底蘊的,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那也是落落大方的。
可是今日方榮圃明顯目光遊移,並沒仔細去看秦卿。
方夫人將這一路來的事兒捋過一遍,心中就有了數。不免對侄女殷舜美感嘆:“看來當年也就是差了一步了,要讓你表哥見著了那朱沅的面,他自然就折服了,還有秦卿什麼事?今日他無意見著了,可不就跟失了魂似的?”
秦卿實在是方家的一大恥辱,自打她入了門,方夫人都有好一陣沒臉出門應酬。想起來就是心頭大恨。
殷舜美是翻年就要歸家去待嫁的,為了從方夫人處多撈些添箱,自然是萬事附合著她說:“可不是麼!關鍵就是表哥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