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花柳病,不是,只是桃花蘚!”
輔國公憐憫的道:“棠兒……先前請了幾位大夫看過,都說是花柳病,為夫亦是不敢置信,特地請了太醫過府……太醫的話,你也是親耳聽到的,為何還是自欺欺人?”
戚夫人一下像被人扼住了喉嚨,過了一會,突然就放小了聲音,哭得如訴如泣:“國公爺,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看在雲淮和雲珠的份上,您信我一次,真的不是花柳,一定是診斷有誤,您放我出去,好好養上一陣,病情好轉,這些庸醫自然是知道錯了……”
輔國公沉默了一陣,沉默得讓戚夫人升起了希望。
但他斟酌再三,語氣難辨的道:“我也很想信你……大夫說過,為夫我身體安康,若你同他人無染,也是絕無可能患此病。……你同他人,有沒有染呢?”
一瞬間,戚夫人幾乎感覺到他話語中濃濃的惡意,她被攝住了說不出話。幾度張嘴,終於是艱難的逼出兩個字:“沒有……”
輔國公似乎笑了一下:“哦?我勸夫人還是照實說為妙。若交待出是何人,我雖然與夫人恩愛難續,但為著雲淮和雲珠,自然也不會將夫人如何。且大夫說了,解鈴還需繫鈴人,知道是從何人身上染來,便可尋根溯源,將那好幾味兇險的藥拿來讓那人試上一試,指不定還有得一救呢。”
一個絕望狂躁的人,彷彿突然抓到了一根頭髮絲。這根頭髮絲根本毫無可能將她從井底拉起,但她已經是捨不得放了。
她瘋狂的想,是不是皇上喜歡尋|歡獵|豔,招惹了那位樓子裡的姑娘?這都是些賤|人,若能拉來試藥,藥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她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知會皇上,難道真要向國公爺吐露實情?
她啊的尖叫一聲,瘋狂的用頭磕向木板。
國公爺聽了一陣,搖頭嘆息,一臉傷感的離去。
不消半個時辰,這番訊息就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陰沉著臉:這賤|人臨死了還要亂攀咬麼?她必不知從何人身上染來。若對方瞧著滿身潰爛,她也不至於自尋死路。如今她若疑心到他身上,抖出那麼一字半句的,他的顏面何存?!平素就算有人疑心,那也只是疑心,且多數是些嬪妃宗室,無關大局。如今得她親口承認,完全不可相提並論,朝中的清流以死規勸皇帝都不是奇事!
且她患花柳傳揚出來,光後宮中的嬪妃就要人人自危,皇帝完全可以預想來日的焦頭爛額。
皇帝左思右想,去了仁睿殿。
第二日皇后便秘密派人往輔國公府傳懿旨:安元六年元月六日,仁睿宮所存之祖皇帝御賜玉如意一柄無故碎裂。日前經宮人佐證,系沈氏失手所為,後其稱病歸家。沈氏犯下大不敬之罪,且畏罪欺君,賜白綾一條。念輔國公府世代忠君愛國,特網開一面,不予牽連。
輔國公愣愣的望著這緞白綾,半晌沒有動彈。
太監不耐煩的道:“國公爺,小的還要回宮覆命,請國公爺配合小的辦差。”
輔國公眼中含著淚,哆嗦著道:“公公,讓我自己來。”
這太監眼一瞪,就見輔國公暗裡往他手中塞了疊銀票,低聲道:“夫妻一場,我不忍她悽苦上路,不如我親自送她一程……保證讓公公回去交得了差……”
這銀票的數目大得能讓任何人心動,這太監便守在門外,衝輔國公使了個眼色。
輔國公拿了白綾就取了鎖進去,戚夫人迷迷痴痴的還沒回過神,輔國公就已經衝了上去一下用白綾勒住了她的脖子。
戚夫人兩腿亂蹬,輔國公貼著她的耳邊輕聲道:“賤|人,你道是誰送你上路?是皇上,你這奸|夫令皇后下了旨,特地送你上路。這滋味好不好受啊?”
他似乎有意慢慢的勒死了她。
戚夫人反手就要抓他,輔國公早作了防備,穿得厚實,連手上面板也都包住,戚夫人連日折騰,力氣本就微弱,自是無法撼輔國公分毫。
輔國公笑著在她耳邊道:“我待你如珠似寶,你怎麼待我的?今日教你死在姦夫的旨意下是第一步,來日還要教你那兩個賤種一併到黃泉路上找你!”
戚夫人一凜,再不費力去抓他,只將指頭用力的去拉脖子上的白綾,以求一絲喘息。
她艱難嘶啞的道:“他們……真的是……你的,我……為了……讓皇上看重……優待……才撒謊……”
輔國公用力一勒,笑著看她翻了白眼,這才輕輕的道:“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