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
紀云云不安地望了床上的衛子軒一眼,隨後轉身離開,讓林醫生仔細替他檢查。
時間似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在走廊上踱來踱去,眼睛不住地往那扇緊閉的門望去。好不容易,林醫生終於出來了,臉色看來沉重而嚴肅。
紀云云焦急地迎了上去,“林醫生,怎麼樣了?”
“你衛伯伯他們在不在?”
“都不在。”
“嗯。那麼……”林醫生皺緊了眉頭。“你有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
紀云云搖搖頭,焦急全都寫在臉上。“沒有,不過……我想這裡有很多人可以幫我!”
林醫生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他的情況比我預期的還要糟,腹部的刀傷雖然已經經過縫合,但可能是因為沒有好好照顧的關係,都發炎了……”
“刀傷?!”
“你不知道嗎?”林醫生錯愕地一頓,接著說道:“幾個星期前,子軒到醫院來找過我,當時,他身上被劃了好幾刀,受傷不輕,尤其是腹部的這一道傷口。”
“怎麼會這樣呢?”
“詳細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他加拿大的公司出了內賊,竊取公司機密外售,為了阻止子軒再繼續調查這件事,對方似乎買通了殺手要給他一個警告,子軒才剛回到臺灣不久,就被歹徒盯上了……”
“難怪他一直沒回來看我……可是他為什麼不打電話回來呢?”紀云云的臉色蒼白如紙。
林醫生嘆了口氣,“這孩子早就習慣單獨承受一切困難跟痛苦。我想,他一直沒有跟家裡聯絡,大概是因為不想牽連到家人吧!”
紀云云吁了口長長的氣,無論如何,衛子軒終於已經回到家了……
“這裡有一些消炎及退燒的藥,記得給他服用。”林醫生看了看錶,“我得走了,如果晚上他的病情有任何變化,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明早去醫院以前,會先過來看他。”
“林醫生,謝謝你。”紀云云感激地對他一笑。
林醫生走後的幾個小時裡,衛子軒睡得很不安穩。
他臉色很差、雙頰凹陷,眼下有疲憊的黑眼圈。
在這些表象下的衛子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紀云云想著,纖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他那稜角分明的唇,心中隱隱有點不捨……
然後,來不及思考什麼,她俯身,輕輕地吻上他發燙的臉龐,順著下巴來到他那因為高燒而乾燥裂傷的唇,忘記女孩應有矜持,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並在他身子不安地蠕動時,趕緊將唇移開。
朦朧中,有人在呻吟著,聲音沙啞又沉重。
紀云云困惑地想在床上翻個身後,猛然驚醒,跳下床去,衝到衛子軒的身邊。
他的眼睛閉得死緊,喉嚨發出一陣陣的呻吟聲。
紀云云伸手碰觸他,才發現他的額溫非常熱燙,但體溫卻很低,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天呀!她該怎麼辦?
手忙腳亂地衝下樓,她到冰庫中找到冰枕,又到浴室中拿了一條乾毛巾,包好冰枕後,回到衛子軒的房間,將冰枕枕到他頭下。她的動作似乎驚醒了他,衛子軒吃力地張開眼睛。
“云云……”
“我在這兒。”她溫柔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他低吟著,昏昏沉沉地緊抓住她的手。
她探過身去,將自己床上的被毯也拉過來蓋在他身上,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仍舊抖得厲害。
她咬住下唇,驚覺到他的臉頰往自己的手心貼了過來,似乎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點溫暖。
這個動作點醒了她,猶豫了一秒鐘,她下了決定,關掉了燈、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掀開他身上的被毯,滑到他身邊躺下,將自己的身子貼近他的懷裡,像是八爪章魚一樣地纏住他。
衛子軒震驚地倒抽一口氣,“云云,你不能……”
“噓……不要緊的,這是能讓你暖過來的唯一辦法,乖乖躺好,不要動!”
他太虛弱了,沒有力氣掙扎,亦不想反抗這樣的溫暖。
她的體溫慢慢地流入他的胸口,顫抖的頻率慢慢減少,也逐漸緩和。
房裡好安靜,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黑暗中,衛子軒伸出手來環住她,將她摟得更緊。
他溫熱的呼吸吹在她耳際,惹得她全身血液加速流竄,她應該覺得害羞,甚至是害怕的,在這樣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