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不可理喻的人!”
“生氣了?嗯,知道要生氣,還不錯!我還以為你連脾氣也喪失了呢!”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紀云云氣得臉都青了,她張口,準備叫來林媽趕人,但,話沒出口,他已經無聲無息地移了過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我大老遠從臺北跑到臺東來,可不是為了吃閉門羹的。”他靜靜地說。
紀云云大為震驚,扭手想掙脫,但是他顯然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她的力氣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紀云云突然害怕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人,很明顯是個強壯的男人,屋子裡又只有她和林媽——一個瞎了眼的女孩,跟一個清瘦的中年婦人……想到這裡,紀云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全身繃得緊緊的。
“放開我!”她站起身,喊叫,低柔的嗓音卻沒有一點威脅性。
聽出她話中的恐懼,他手指的力量放鬆了,但是依然沒有放開她。
“對不起。”衛子軒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我必須知道你是否還有為自己奮鬥跟抗爭的力量……謝天謝地!今晚剛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我來得太遲了!”
紀云云一怔,雖然他對衛子軒所說的話仍一知半解,但是,她的恐懼因他這番話而消失了。一回神,她察覺自己的手腕還在他的手中,兩人似乎靠得很近,他的鼻息拂動了她頭頂髮絲……
“……很高嗎?”她突然問。
“你何不自己看看?”
聞言,紀云云瑟縮了一下,低垂下頭。
“這並不幽默。”
“什麼意思?”衛子軒的語氣中帶著困惑。
“你叫我”自己看看“。”
“紀云云,你期望什麼?要我發展出一套特有的詞彙,以免刺激到你嗎?永遠避開”看“、”瞧“、”眼睛“這一類的字眼嗎?對不起,辦不到!在我眼裡,你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瞎了又怎麼樣?那不過是你用來逃避生活跟生命的藉口,別指望我會成為你的同謀,你聽清楚了沒有?!”
紀云云呆住了。
他的話說得很坦白,坦白得有點無情,但是在被激怒的同時,卻有一股深深的暖流,流過她內心深處。
她不被當成正常人有多久了?
母親的朋友常常在她面前“用錯字眼”,然後自悔失言,接著滿屋子都是尷尬的沉默。
然而這個衛子軒……
紀云云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觸眼前這個男人。
他果然很高!她站直了身子才到他的下巴。
他的肩膀很寬、胸膛很厚……紀云云收回了手。
“你真的很高大。”
“一八五公分,七十五公斤。”他聲音裡帶著笑。
“而且常常運動。”她由手掌下的肌理得知。
“我經常練空手道、慢跑跟滑雪。”
“嗯。”紀云云點點頭,不由得再度想起仲傑。
他跟仲傑有很大的不同!仲傑比他矮了些,也來得瘦些;仲傑他是彬彬有禮的,從不會粗聲粗氣地對她說話;仲傑他……
“你跟仲傑長得像嗎?”突然,她聽見自己開口問。
“有人說像,也有人說不像。”
“他……近來好嗎?”
這大概是她最想問的問題吧!他臉色一凜,聲音又恢復淡漠:“大概吧!聽說他訂婚了,上星期是我兩年來第一次看到他,你出車禍的事,我是當時才得知,所以……我就過來了。”
紀云云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很感謝你為我如此費心,但是那沒有必要,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
“你過得很好?!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獨自坐在黑暗裡,衣服穿得邋邋遢遢,頭髮亂得像鳥窩,臉色白得跟鬼沒啥分別……”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紀云云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為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對自己的批評深覺尷尬,“我這樣子根本沒辦法照顧自己呀!”
“是”不能“,還是”不願意“?”他絲毫不留給紀云云一點顏面。
“我曾經試著自己上美容院整理頭髮,可是卻搞得一塌糊塗……”她的聲音逐漸由憤怒變成哽咽。“我不知道跌倒了幾次,弄到後來,根本搞不清楚東南西北,結果只好坐計程車回家,我……”
她費力地將哽在喉頭的硬塊給吞下。
她才不要在這個霸道至極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