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什麼武騎尉,從六品的官呢,聽說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那氣勢,可不一般,他們兩口子都是白日在府裡做活,晚上回來住。全相公對他娘子很是上心,我記著那年他娘子有了身子,想著李家老鋪的山楂果脯吃,全相公頂風冒雪出去給買回來的。哎呦呦,寵的不得了呢,我那時候還跟她說呢,你男人如今也是當官的,你也是正經的太太了,不好生在家待著,幹什麼還要去伺候人?她說她是國公府裡的家生子,他們夫人對她有恩,喝水不忘打井人,她不能有了家業就忘了夫人的恩情,所以啊,還是在跟前伺候著,聽說身上的衣衫首飾都是夫人賞的。咱們這樣兒的人瞧見,還以為是個闊太太呢,哪裡想得到竟也是個伺候人的”
李六娘一邊下餛燉,一邊嘰裡呱啦的說,全沒看見身邊的公子臉色一路蒼白了下去。
這男子就是薔薇的表哥,關小郎。
跟薔薇退親後,關小郎就娶了自個老師的女兒鄭霽姐兒,關小郎的父母因薔薇一事怨恨霽姐兒,待霽姐兒過門後,關小郎的娘就讓他們分出去單過,老兩口跟大兒子一起過日子。霽姐是家中的老來女,通詩書,吟詩作對都不錯,可持家過日子卻不擅長,關小郎連下三場都鎩羽而歸,至今還是個秀才,家中沒有生計,又抹不開找父母開口,只好在街上擺攤子代寫書信維持生活。
按下關小郎見了薔薇如今貴婦人一般模樣心裡說不出的酸楚難過,卻說薔薇帶著兩個小丫鬟回了國公府,進了二門就見崔嬤嬤和四五個小丫頭圍了上來,崔嬤嬤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來了,咱們家三小姐的金項圈可拿回來了?”
薔薇不慌不忙的道:“拿回來了,瞧嬸子急的,那掌櫃的是個識貨的,咱們國公府的招牌還不鎮住了他?想投機取巧,忽悠咱們三姑娘是個小姐,沒見過這等下流伎倆,想騙了咱們的金項圈,呸,想得美,若不是顧著咱們家小姐是個閨閣千金,這等東西外傳不得,皮不掀了他”大概是跟著小全久了,有了些當兵的匪氣,薔薇柳眉倒立、粉面生威的模樣著實很有氣勢。
換了家常的杏色小襖和水藍色挑線裙,薔薇捧著托盤進了初熹閣,屋內已生了地龍,一進屋就是一陣帶著茉莉花香的暖意,貞娘坐在臨床大炕上,靠著大紅色織金絨引枕,穿著件藕荷色素綢家常褙子,外面罩著銀藍色百蝶鑲銀狐皮馬甲,梳著簡潔的低髻,帶著一對桃獻三千鑲嵌珠石翠花,眉頭緊鎖,杏眼含怒,看著炕前面跪著的三個孩子。
前面跪著的是十五歲的炻哥,後面跪著的是十三歲的熙哥和十歲的媛姐兒。
炻哥生的濃眉俊目,睫毛很長,跟溫櫟恆一摸一樣,熙哥生的俊美脫俗,倒有幾分溫非池的模樣,媛姐兒瓜子臉,一雙忽閃忽閃的杏子眼,唇色嫣紅,雖然年齡還小,卻一看就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貞娘一看薔薇手中的托盤,忙問:“拿回來了?”
“是,拿回來了,我們家那口子也警告了老闆,若不小心走漏了一個字,就砍了他的腦袋。”
貞娘頷首:“辛苦你們夫妻倆了!”轉過頭取了托盤上的鑲翠點珠瓔珞金項圈,恨恨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三個,道:“你們三個,去祠堂裡跪一宿,禁足三個月,除了去學堂,哪也不許去!”
炻哥抓了抓腦袋,向前膝行了幾步,甕聲甕氣的道:“娘,弟弟妹妹還小,妹妹是個女孩子,又沒學過武藝,跪一夜身子受不住,我和二弟去就行了,求娘饒了妹妹”熙哥也跟著求情,媛姐兒年紀小,卻很有義氣,忙道:“娘,我也去跪,都是因為我不好,哥哥們是被我連累的”
貞娘氣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呵,你們三個還挺有情誼的,趁著我出門做客,三個人偷偷扮成小廝溜出去玩,也罷了,可怎麼能拿妹妹的東西換硯臺?你們妹妹是閨閣女兒,一星半點的東西丟了都是大事,若被有心人拿了去,你妹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們倆個是做哥哥的,貪玩還帶累著妹妹,炻哥,你是老大,你這樣做,是個做哥哥的樣子嗎?”
炻哥兒耷拉著腦袋,十分懊惱歉疚的看了看妹妹,咬牙道:“娘,是我不好,要不,你讓爹拿大棒子揍我一頓吧!我對不住妹妹”媛姐平日跟大哥最好,聽了忙道:“娘,您別怪大哥,是我們出去忘記帶錢袋了,我提議用我項圈換的,是我不好,您別打哥哥”
“誰要打你哥哥?”溫櫟恆邁步進來了,看著地上跪著的三個笑了起來:“又惹禍了?我說炻哥,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說吧,又幹了什麼壞事了?爹給你平事去”
地上跪著的三個一見溫櫟恆來了,知道有救了,卻見